到回答,段琅也不将他的视线移开,依旧盯着解七,仿佛要透过他的兜帽,看到他隐于兜帽下的表情,认清他的想法。
过了一会儿,段琅觉得好笑。
他居然会问自己的仇人这样一个问题!
对于解七来说,杀人,当然是不需要理由的。
念及此,段琅弯腰去捡地上的剑,将剑插进腰间的剑鞘,转身道:“杀人,是需要理由的!”
背后似乎是传来一声轻轻的低笑,莫名地竟有点熟悉。
“我等你来杀我。”
解七说完,便飞身上了农家小院的屋顶,再不把眼神分给段琅一点。
段琅听得这一声音,抿了抿唇,随即释然地笑了笑,带着剑,纵身往城中而去。
解七躺在屋顶上,任由飞雪砸在自己身上,覆盖出一层雪白的薄霜。
没多久,农家小院外就响起一个急促的脚步声,伴随而来的还有一个仓皇的声音:“东春大人!东春大人不好啦!天鹰老人跑啦!东春......东春大人?!!”
“快,快来人!”那人许是见了院中小孩的尸体,害怕中竟是急得摔了一跤,跌在了雪堆中,连滚带爬地出去找人了。
“不好啦!东春大人被杀了!”
解七见那人在雪地中翻滚的样子着实有些好笑,本是想在屋顶上安静地趴着,却是笑出了声。
“谁?”
解七见状,不再躲下去,飞身下屋顶,道:“我。”
那人被吓得紧了,定定瞧了解七好一会儿才将人认出,迟疑道:“解大侠?”
再见解七黑衣上暗红的血印,和左眉心的血迹,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当下虽是害怕,却还是要将礼数做全。
那人作了个揖,赔笑道:“既是解大侠杀的,那必定有理由。小人这不打扰了,先行告退。”说完,就像门边退去,实则是去报信了。
解七没拦。
他本就是为杀东春而来,遇上段琅顺手救他是个意外,没必要为之躲躲藏藏。
一盏茶的功夫都未到,外间就有人循迹而来。
带头之人正是和段琅有过一面之缘的花云霞!
花云霞面对解七是极为恭敬的,这层恭敬不仅是因为解七是年少成名的剑客,还有着别的原因。
“云霞见师父远远地朝天鹰老人射了一箭便不见人影,还以为是另有他事,没成想在东春的驻地上见到师父。”
花云霞说及此,不咸不淡地朝地上孩童的尸体看了一眼,问道:“不知东春是犯了事,让师父如此动怒,亲自来了结他的性命?”
解七道:“东春犯了什么事,你不知?”
“云霞实是不知。”花云霞面带歉意,道:“东春虽是犯事,可也是为金莲阁任劳任怨,功过相抵,罪不至死吧?师父可否......”
“杀了便是杀了。”解七不等他把话说完,便打断道。
花云霞见此,眉间浮现出一抹无奈,带有些许为属下不平的难受和愤恨,吩咐手下道:“既是如此。来人,将东春埋了吧。”
属下见了东春这般不明不白地死了,解七又这般霸道,很有几分兔死狐悲之感。
当下,悄悄看了解七几眼,哀怨地朝东春的尸体走去,准备就地掩埋。
“不必。”“唰啦”一声,解七的剑出鞘,拦住下属前去的路。
“师父这是何意?”花云霞见状,很是恼怒,道:“师父不必对一已死之人,还是金莲阁的属下下此狠手,连死后都不得安宁吧?”
此话一出,跟着花云霞大半的金莲阁人士都对解七怒目而视。
“叛变了,便不是金莲阁的人。”解七的剑没有收回去,冷声道:“不管他是谁。”颇有些意味深长。
众人虽侧目而视,但知自己的实力连解七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就算全部冲杀上去,不过是求个速死的结果。
故而两方僵持着,谁都没动。
“啪啪啪”,门外,有人鼓掌而至。
“解七说得没错,叛变了便不是金莲阁的人。”
说话之人是一美貌,年约三十岁的女子。她身着绣着莲花的黄色衣裙,额间同花云霞一般,也用金粉描了一朵金莲。
此人正是在解七屋中等他的女子——金莲阁阁主金秀!
“夫人。”众人见此女子,脸色皆是一变,恭敬地对她行礼。
“母亲。”花云霞脸上的神色倒没多大改变,反而劝说道:“这东春好歹也......”
“云霞!”金秀冷叱一声,让花云霞不敢开口。
随她而来,还有三个孩童。和地上躺着的东春长得一般无二。
三童见了地上的东春,一人面上带有戚戚之色唯恐迁怒到自己,一人面上含泪应是对东春怀着极深的感情,还有一人面上毫无神色让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