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1 / 3)

院内,火炉上的砂罐冒着滚滚热气,随着热浪飘散出浓郁的草药味。

萧十四把熬好的药小心倒进碗里,端进房来。

她醒的很早,身上只受了一点轻伤,只因连夜赶路未眠,才会堪堪睡了过去。

白褚易伤势未平,又强撑着身体连日照料他们几人,体力逐渐不支,这一躺下去,也足足昏迷了几日。那几日,白瓷一直守在他身边,寸步不离。

裴苏更不必说了,伤口虽是处理过了,可身上依旧不断地发烫,别说吃药了,就连水都很难喂进去。

萧十四把裴苏从床榻上扶起来,将药吹凉,一勺一勺喂进他口中。他昏迷很深,一碗药见底,有半碗是顺着嘴角流下,她便一边拿着毛巾替他轻轻拭去。

白褚易在十四进来前就醒了,他看见白瓷在他身边,枕着衣角睡着了,心里登时送了一口气,嘴角也不由勾起一抹温暖的笑意。

他轻轻地抽手,小心翼翼地将她的脑袋放在枕头上,为她盖好了被子。

昏睡的这段时间,白褚易做了一个梦。梦中,他又再次见到了那位弹琴的老者。老者交给了他一块方形的石头,并且将道碑的重启之法告诉了他,只不过仍有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条件,便是要他再去祠堂上三炷香。

白褚易握紧拳头,感受手心那块方石,冰凉且有些硌手。他想起离开时听到的琴音,发觉似乎每当陷入危难之时,那位前辈总会出手相助。

虽有疑问,但白褚易并不打算追根究底。

十四给裴苏喂完药,正要出门,见白褚易醒了,便微微欠身行礼。

白褚易也恰好有满腹的疑问解,遂开口问道:“十四姑娘,你与裴苏寻药才是不过一日有余,怎会落到如此地步?”

萧十四脸上也露出同样疑惑的神情,“一、一......日?我、我们去、去了......月余。”

正当二人感到疑惑不解的时候,穗洲背着手缓步走了进来。

“师傅,您终于回来了。”

白褚易欣喜非常,注视着穗洲,上下打量看他是否无恙,甚至忘了行礼。十四正欲躬身,却被穗洲伸手拦下,他低低笑道:“不必拘礼。”又转而面向白褚易,没说什么客套寒暄话,直截了当地说道:“你们方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先前的事委实难缠,耽搁了些时日,便也来不及赶回来。”穗洲拂了拂衣袖,语气里带着几分风尘仆仆的疲惫,“十四很小就待在寄灵司,极少出去,又不爱言语,所以对外了解得不多。”

“我与你说过,此处乃是极域中心,是其命脉所在。以大小苍山为界,越过边界的地方,时间流逝的速度便与这里大不相同,于我们而言,或许才觉得过了须臾时光,但对于外界而言,便相当于度过了几日光景。”

“原来如此。”白褚易面色凝重,他不知裴苏他们这些日子具体去了哪些地方,却不难想象他们一路上经历了什么。

他侧过头,看向另一边安静躺在床榻上的裴苏。裴苏身上的伤一直不见好转,反而还有愈演愈烈的势头,脸色也越发地苍白,怎么都找不到平日里生龙活虎,能说能笑的样子。

白褚易心里早就做好了准备,他知道他和裴苏走上这条路注定会有牺牲者,但当看到裴苏浑身是血毫无意识地倒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的心还是猛地一阵战栗。

要不是因为他先前那次失控,或许裴苏不会这么急于去寻药。

“师傅,裴苏他......”

“你们怎么都苦着一张脸。”看着白褚易欲言又止的模样,穗洲笑道:“向死而生,能活下来本就是一件幸事。”

说完,穗洲径直走到裴苏身边,伸手探了探他的脉搏,面不改色地说道:“他伤得很重,外伤倒还是其次,最致命的事他体内的毒素。只要这毒一日不清,这伤就一日难愈。”

“中毒?”白褚易听到这里愣了一下,难以置信道:“裴苏生来就是百毒不侵的体质,怎么会......”

“这世上哪有什么百毒不侵,无非是他身上自带的那份毒过于霸道,压制了其他毒发作罢了。”穗洲蹙眉凝神,细细分析道:“此毒由来已久,如果是生来就带着的,那他天生痛觉就会比他人敏锐许多倍,一旦受伤伤口恢复也得比他人多上许多时日。”

白褚易沉默地听着,心一点点下沉。

若不是难以治愈的顽疾,裴苏又怎会只字不提?

裴氏是无遏之境第一丹药世家,要说裴苏一点都不清楚身上的状况,那时绝无可能的。只是这件事裴苏从未和人说过,白褚易也从未察觉。他还记得儿时他与裴苏相识的时候,裴苏常常因为一点小伤而哭得死去活来,又因为人长得清秀文弱,所以不乏有些贫嘴滑舌之辈会在背后偷偷叫他裴姑娘。

不过他们话虽如此,明面上却没有一个敢跟裴苏叫嚣的,就算有些个不长眼的,认为他柔弱可欺,结果也是被裴苏一边哭着,一边揍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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