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莳口中的江太医答道:“回殿下,老人家只是有些气血空虚、精神不济,应该是前些日子饥寒交迫所引起的。”
颜莳微微点头:“药材可还够用?”
江太医也有些为难:“眼下是够的,不过都是些风寒小病,伤员虽多,微臣察看时发现他们的伤口之前已经处理过……”
江太医说到此处,陈禀就插话道:“臣早先派人给受伤的灾民包扎过伤口。”
说完他还不忘添上一句:“只是可惜府衙里存放的药材不多,臣也只能做到这种地步。”
颜莳瞥了他一眼,对着江太医道:“你接着说。”
“殿下,我们所带来的药材最多也就能撑十几日而已,这里的灾民人数实在太多了。”
“孤知晓了。”
总是怎么下去也不是办法,这些东西只能救急,再这么耗着,再多的物资都不够用,这场雨也是时候该停了,
颜莳正这样想着,突然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看过去,此人穿着禁军的衣服,步履匆忙,颜莳忽然心下一沉。
那禁军快步跑到她面前顾不上说别的,直言道:“殿下,宋大人出事了。”
他喘了两口气接着道:“宋大人为了能看仔细堤坝的情况就走近了些,可宋大人刚往前走了两步,脚下就塌陷了,宋大人站得最远,掉下去后就没了影。
陈禀曾跟颜莳形容过,宋景玉他们去的地方本来就是条水流湍急的河,河岸不低,修建堤坝的难度可想而知。
而按禁军口中所述,宋景玉是踩到了快要倒塌的河岸直接摔了下去。
颜莳心头发紧,先不说她和宋景玉多年的交情,单论这场意外,如果人真的出了事,她说不痛心都是假的。
“陈大人在此看着吧,孤要去一趟堤坝。”
陈禀想拦都拦不住,他也将方才的话听进去了,才明白为何宣淮王要让颜莳去堤坝了。
颜莳没去,受难的便是代替他的宋景玉。
为官数十载,陈禀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该永远憋在心里,他看着颜莳离开的背影不发一言。
等颜莳匆匆赶到堤坝时却发现禁军口中掉落河岸的宋景玉已经被捞了上来,只是瘫在地上不知情况如何。
容凛同样瘫坐在地,不过跟宋景玉不同,他是被吓得腿软,站不住脚才坐到了地上。
原本淅淅沥沥的雨水变成了雾蒙蒙的雨雾,容凛坐在地上打了个哆嗦,看见颜莳后他骤然从地上爬起来,不知哪来的力气跑到她身边。
“殿下,这里危险,别再往前走了。”
颜莳看向倒在地上的宋景玉问道:“宋大人如何?”
容凛如实道:“他抓着了岸边的一处断木才没被冲走,依臣看无大碍,只是脱力了。”
颜莳终于放下了心,人没事就好。
就在这时,一直倒在地上有些狼狈的宋景玉撑着身子站了起来,他嘴里嘟囔着:“有办法了。”
颜莳有些疑惑地问道:“什么?”
宋景玉长呼一口气,心里陡然生起一阵劫后余生的喜悦,他看向颜莳道:“殿下,微臣有办法尽快修缮这座堤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