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兰基身穿白衣,脸上抹满白雪,巧妙地把自己伪装成雪原的一份子———笺摩那浑然不觉远处的草堆里正隐藏着一双锐利的,不怀好意的眼睛紧紧盯着自己。此刻的他头戴铜盔,身穿盔甲,全然一副威风凛凛的大将军风范,训练刚刚入伍的新兵。按照老规矩,刚入伍的新兵携带一千五百八十七盎重的装备行走八十里左右;另外还要在指挥官监督下使用木剑、棍棒、盾牌等练习刺杀战斗。木制武器的重量通常都会比正规军使用的短剑重很多。单兵训练的时间长达四个月之久,在掌握各种搏杀技巧后和体能训练后,才开始进入队伍中进行协同作战训练。
除此之外,笺摩那奖罚分明,制订了非常严格的纪律,即“二十一抽戒律”,通常会被施以整个郡队,对那些违反军纪、叛逃、骚乱的士兵或部队施以惩罚的目的,这是一种残忍且会让士兵心理恐惧的一套戒律。比如某个士兵违反军纪,那么将连累全队被分为二十人一组进行抽签,不幸被抽中的士兵会被队友亲自处以死刑。“二十一抽戒律”的目的除了惩罚还有助于消除士兵对敌人的恐惧心理。当士兵对戒律的恐惧大于对敌人的恐惧时,作战时士兵将会视死如归,比平常更加勇猛。
“这算不算是暴虐苛待士兵的罪证?”苏兰基自言自语一句,托着脸继续盯着笺摩那亲自带领士兵进行实战操练:第一排的士兵利用盾牌在前方立起一道围墙,后面的士兵将会把盾牌举过头顶,使盾牌建成一个人工堡垒,在由百夫长发号施令让整个部队慢慢往后退缩直至休息好之后再进行第二次战斗;作战中被敌人包围后采用一种叫做——“龟甲形连环盾”的突围阵型,简称龟甲阵,旨利用盾牌在前后上下方向阻挡敌人的攻击,然后开始缓慢前进。
“不成不成。”苏兰基摇摇头,“这种阵型速度慢,进攻和防御不能同时进行而且在遭遇对方火攻时也容易被击溃。”接着他还看见笺摩那拿出“虎弩”追捕野鹿,这种兵器是他突发奇想从普通的弓弩改装而来,已经在整个楼兰军队中普及使用,笺摩那宣称将其作为攻城掠池的进攻武器,威力大射程远,经验丰富的士兵转眼间可以发射四至六发利箭,轻松地击中一百里之外的目标,甚至能击穿敌人的盾牌。
笺摩那左右开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精准射中了野鹿的心脏。野鹿痛得上蹿下跳,很快到底毙命......“大将军!大将军!”偏偏这个时候塔伊布策马赶来打断了笺摩那的兴致:“老妇人身体不适,你快点回去看看吧。”笺摩那惊诧地说母亲昨日不是还好好的吗?“诶呀,我也说不清楚,”塔伊布欲言又止,总之你快点回去就是了!笺摩那无可奈何,抓紧缰绳勒令马儿掉头往回,同时命令所有官兵撤退:“今日操练结束。”苏兰基等待他们全部撤退,只留下无边无际的草原,像一个硕大无比的大翡翠圆盘,苍茫浩渺,“让老子看看他改装的箭有什么特别之处。”监视者才放心大胆地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活络活络蜷缩许久发疼的筋骨,然后走到死鹿面前,伸手要拔箭,却赫然发现肚皮上被写下了几个潦草的佉卢文:陀阇迦。
“过啦过来过来,认认这小子是谁呀。”热合曼和侍卫拉来左邻右舍辨认,奇怪的是居然没有人认识这个细皮嫩肉的小伙儿。“你们都不认识?”陀阇迦感到匪夷所思,但很快留在艾伯不拉家的另一群侍卫在灶房里发现了默迪的尸体,他被凶手刺了五刀,其中一刀正中心脏。
晚上陀阇迦一行人住在米兰城总督官邸。迪力木拉提说艾伯不拉的妻子很早去世,他们父子俩相依为命,陀阇迦打断他的话:“本王已经听你说过了。说点别的。”迪力木拉提想了想,说:“梅拉是米兰城有名的富户古普塔之女,......”古里甲若有所思道:“我看艾伯不拉的家里陈设精美,宽敞明亮。应该也不穷吧。”“是啊。”迪力木拉提点头说:“艾伯不拉年轻时继承了家里的五六十亩田地,默迪也不是吃闲饭的,是城里的打鱼高手。他们一家子日子过得很不错,手头宽裕。”陀阇迦想了想,“让首席侍医查验尸体。”
“卑职已经办好。”门廊外传来苏罗漓微醉的声音,片刻后,他们看见他看着一个长颈银酒壶边喝边说:“梅拉死得最早,从尸体腐烂的程度看,是死在三日前,因绳索勒住气管窒息而死;不明身份男子死得比梅拉晚些,是在两日前,死于毒酒;艾伯不拉父子死得最晚,死于报案前一日的夜里,从伤口形状、深度来看,两人死于同一把刀下。另外从伤口的力度看,还是用一个凶手。”
“本王在位多年,见过形形色色的案子,唯独这件最离奇。四个人,死在三个不同时间而且又是三种不同的死法,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不明身份男子又是谁?怎么和艾伯不拉一家人死在一起……”陀阇迦头脑里一团乱麻,毫无头绪。
“副指挥使,你看。”苏兰基将死鹿扛回佛陀伽耶大菩提寺让麦尔瓦依提汗查看“我找到了护国大将军谋反的罪证!嘿嘿嘿嘿!”麦尔瓦依提汗用未脱鞘的长刀顶起死鹿的肚皮看了看。斜睨他:“你写的?”原来他以为是他玩的推波助澜的“鬼把戏”,“我哪有这么大的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