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王后啊。”次日一大早,国相古里甲破例没有伴陪楼兰王去阖宫处理政务,而是去往匈奴夫人的寝宫,看见她坐在庭院中央的树荫下,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女官依娜姆和两个侍女基兰和韦沙利守候在旁边。“今日真有兴致,你在赏花呢?”
珤勒尔没搭理他,淡淡道“国相今日突然到访,有何贵干。”“你们两个。”古里甲没有直接回答匈奴夫人的问题,伸手指着基兰和韦沙利说:“从今日起不必在这里侍候了。去司设房做活吧。”
珤勒尔顿时惊诧地睁大眼睛,自己只剩下这两个侍女,居然还要遣走?依娜姆同样惊诧地追问:“国相这是为何?”
“哼。”古里甲冷笑说:“老臣这是在传达国王的意思。匈奴夫人身边只留下一个女官侍候就可以了。其他人都是多余。”基兰和韦沙利互相挤挤眼睛,交换彼此皆意味深长的眼色,赶紧转身溜之大,很快便没了影子!依娜姆再追问国王为何会有这样的意思,古里甲把话挑明:“昨晚国王提审苏罗漓,他已经招供出当年前王后系被人密谋毒杀的真相。”“匈奴夫人,你肯定想不到吧,原来苏罗漓就是卡菲娜茨的儿子。根据他的供词,这些年他之所以接近你收受你的贿赂,其实是为了收集到更多的内幕线索。”
“至于这个害死前王后的真凶呢,匈奴夫人应该是心知肚明。”古里甲临走前不忘放下狠话:“待那些畏罪潜逃的罪人被缉拿归案时一切自然真相大白。”“你好自为之。老臣告退。”
什么。他。他居然是她的儿子?怎么会这样?依娜姆惊讶得像头顶炸了个响雷,瞬间,呼吸急促得不能控制,心跳加速得无法抑制,不敢往下想了,呆呆地立在原地许久,突然双腿发软,跪倒在珤勒尔旁边,虚颠颠道:“夫人,夫人,这下该怎么办呐?没想到这个苏罗漓居然?”“隐藏得挺深。”珤勒尔倒表现得冷静,淡淡地说:“这小子欺骗了这么多年。”依娜姆急急地问到底该怎么办,她说:“你问我?我怎么知道。”“越是这种时候你越装张就越容易被人抓住把柄。”依娜姆说苏罗漓已经招供,我们已经被人抓住把柄了,国王可什么都知道了。”珤勒尔没有再说话,站起来就往寝宫方向走,依娜姆哪里知道,匈奴妇人其实揣着一颗跳得胜过兔子的心,拖着两条同样软得没有力气的腿......走了没几步就瘫软在草地上!原来她不是沉着冷静,而是深知自己大势已去,翻身无望,哀莫大于心死!
“国相!国相!”古里甲正走在返回阖宫的路上,打算向楼兰王复命,半路上突然被急急忙忙从宫外回来的热合曼叫住:“快去告诉国王,南城区昨夜发生了命案。”古里甲大吃一惊:“什么?”
陀阇迦得知南城区昨夜发生命案的消息,立马带着侍卫出宫赶赴南城区,据热合曼说命案现场位于南城区中央地带的林荫小道上,陀阇迦隔着老远看见熙熙攘攘围观的男女老少,“让让,让让!”热合曼扯着嗓子说:“国王来了!”
男女老少赶紧弯腰行礼并异口同声问安:“国王万安。”“免礼。”陀阇迦摆摆手,沿着百姓们自觉散开让出的路走进去,被杀女子的尸体依然停置在原地,留在旁边把守的卫兵按照惯例给之盖上灰色麻布掩盖。“传侍医过来勘验了吗?”陀阇迦问热合曼。
热合曼回答说已经派人去侍医苑通传,估计很快就到。古里甲挽起袖子,弯下腰,伸手轻轻地挑起麻布一端。看到死者本尊后,先是震惊了一阵子,很快冷静下来叹一口气,微微地把头别过一边去,自言细语:“太惨了。”陀阇迦听到国相这么说也伸长脖子看了看,诶呀可不是吗,这个被杀女子的死状简直惨不忍睹,仔细查看,她似乎被匕首之类的利器狠狠地捅了十多回,那些伤口均密布于腹部,部分的腹内脏器因为皮肤跟肌肉无法再包裹好的缘故,统统流出体外,身下和地面的大滩血迹都呈黑色,从此迹象判断她应该死去很久。
陀阇迦问卫兵:“谁先发现的尸体?”卫兵拉出三五个惊慌未定的平民男子说是他们几个报的案,“国王,是草民发现的。”“是草民几个发现的。”这几个男子自称是结伴做买卖的朋友,今日天刚亮就和往常一样赶着牛车离开家去集市做买卖,路过这片树荫无意发现草叶间隐约露出一双穿皮靴子的女人的脚!“谁在哪里啊。”他们很好奇,走过去拨开草叶赫然看见草地上躺着一具浑身是血的女子尸体,他们被吓得不轻,意欲跑到王宫向国王报案,恰好遇见街上巡视的卫兵..... 古里甲接着问:“死者什么身份?你们可认识?”
“认识,认识。”其中一个褐色卷发的男子使劲咽了一口唾沫,说:“她也住在南城区,她,她好像是古达麦家的婆娘泽依乃拜。”另一个男子扯着前者的衣袖,抢过话回答。
陀阇迦问:“古达麦是什么人?”
褐发男子回答:“他是靠皮革手艺谋生的.....”话音未落,陀阇迦听见一声声由远及近的哀嚎,“泽依乃拜!佛祖啊,为何会发出这样的事情?”陀阇迦下意识扭头循声望见一个粗线条的汉子挤进人群扑在女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