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王后。”依娜姆修长的眉毛跳了一跳,诡笑着凑近她的耳朵轻语:“如果童格罗迦亲王继承王位,按照楼兰的习俗,他可以,也应该续娶你这个前王之妻为大王后,加拉瓦王子则是前王之子,王位可以还回来的。”
“你说得倒轻松。”珤勒尔气哼哼道:“这里是楼兰,不是乌孙!童格罗迦也有他的儿子,王位继承顺序从兄终弟及至父终子及,哪里轮得到叔终侄及?”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国王还不是谁有能耐谁当,否则哪来这么多血腥的宫廷政变?”这番对话让躲在窗外的霍达即希玛妮秘密安插在王后寝宫的心腹侍女偷听得一清二楚,她立马跑回亲王府邸禀告,“不好了,亲王!王妃!依娜姆那个坏东西居然敢怂恿王后策划政变呢!”
“说清楚?怎么回事?”希玛妮惊讶地看着霍达,将其把偷听到的对话完完整整地复述以一遍,“索芒你听见了吧。”她怒形于色地冲到在矮桌前对细细品味马奶酒的胞弟说:“国王还没有下落,她就迫不及待了!她想当大王后了!”
“不奇怪。在我的意料之内。”索芒津津有味地咂咂嘴,“那日国相说引荐童格罗迦为摄政王,我注意到她的脸就一直绷得紧紧。”
“她不傻。她知道万一国王在汉朝那边出了岔子,童格罗迦非常有可能继承王位,因为这个老小子背后有楼兰最大的军事贵族势力作支撑。”“而我们也正好找到了黎帕那。这对于我们来说无疑是一个捷足先登的大好机会。”
“黎帕那。她怎么样了?”希玛妮想到这孩子几日前被安归的马车撞到的事,甚是担忧,索芒放下手中的银杯回答:“她和尉屠耆在一起,没什么大碍。”希玛妮依然不大放心,说“我想去看看她。”
“疯了。”索芒正色道:“绝对不可以!你明明知道宫里眼线无处不在,万一引起珤勒尔的怀疑,后果不堪设想!”
“亲王,王妃。”侍从这时进来禀告说:“护国大将军前来求见。”希玛妮没好气地说他来干什么?“无事不登门嘛。”索芒悠然地挥挥手,暗示迎接护国大将军。
“微臣向亲王,王妃问安。”笺摩那微笑着,弯腰?行抚胸礼。
希玛妮说:“护国大将军才官复原职怎么有空闲到府上一坐?”笺摩那开门见山地回答:“微臣今日是专程为嫡公主的事情而来。”希玛妮却说不懂他在说什么。
笺摩那说:“国王让我查当年的死婴掉包之事。我已经知道王妃你曾去西城区拜访过那个叫巴赛木的粟特商人。而且我也曾经见过伽梨。她和黎帕那长得相像,应该不是巧合吧。”
“既然如此,明白人不说暗话。希玛妮将压在肚里多日的火气朝笺摩那喷发出来,劈头盖脸地数落:“全是你把事情搞砸了!”
“王妃。”笺摩那辩解说:“不,这是误会。”误会。当我是傻子,还想狡辩!希玛妮更加来气正要发作时,索芒却恍然大悟:“敢情那日你在国王面前主动认罪,是因为你知道嫡公主的下落?。”
笺摩那点头说是,“国王得到前王后托梦,对十三年前那件事起了疑心,他让我暗中查找那些关于掉包流言的源头。”
索芒问笺摩那:“你是如何找到黎帕那的?”笺摩那便将七年前在光华寺的偶遇以及“撞头”的前因后果和盘托出:“无论怎么劝说,高僧始终拒绝透露公主的下落。”
“没想到几日后峰回路转,微臣奉命探望汉朝使臣,刚进门就意外发现和粟特人坐在一起的那个姑娘也就是带汉朝使臣走出白龙堆的向导居然和鲁绮卡王妃的女儿伽梨长得很像,微臣当时就起了疑心。”
“从年纪上看,嫡公主还活着也该有这么大了。我派热合曼去查黎帕那的来历同时也语带双关地向巴塞木打听,可他似乎有所防备,只字未透露。”
“这很正常。如果粟特人懂得真相的话,”希玛妮的火气稍微消了些,说:“他们也不会随随便便透露出去的。毕竟牵扯到王室,非同小可哪!!”
“热合曼查到黎帕那是粟特商人七年前捡来的孤女,”笺摩那继续说:“而且尉屠耆和王妃你都来找过她,我由此越来越肯定她就是七年前被温马达摩大师收留的公主。”
“好哇,笺摩那,”希玛妮搞清楚事情的原委,气得破口大骂:“说来说去还是你捅的娄子,若当初听高僧的话,早点把公主接回宫哪里还会有今日这么多麻烦事?”确实这些话正是笺摩那心里所忏悔的,他叹了一口气连连道歉:“王妃教训得是。全怪微臣一时疏忽……”
原来如此,温马达摩才是最先发现嫡公主的人。索芒沉思许久,问笺摩那:“黎帕那受伤到底怎么回事?”
“亲王你也知道黎帕那早前将汉朝使臣带出白龙堆这事,在朝野中的争议很大。虽然国王出于为大王子考虑的原因没有听从王后唆使将黎帕那治罪,可我依然担心亲匈奴派对她不利,就暗中安排人盯梢,发现异常立刻向我汇报。”
“结果真出事了。龙符被人盗走,黎帕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