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乱语什么。听不懂! 她恶狠狠地瞪着他,缓缓放下手中的弯刀,心想念及母亲在天之灵,决定今晚不杀他。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时热合曼接到又有匈奴使者在驿站附近撒尿莫名失踪的消息不得不连夜带人挨家挨户寻找,骂骂咧咧道: “ 这 匈奴人不把老子折磨死就不甘心 ,昨晚才有两个被黑甲人杀掉, 今晚又有一个跑出去撒尿撒得连影子都找不到,如果又碰上黑甲人……怎么死的也不知道!”
黑甲人看见远处有一簇簇晃眼 的火把正朝他们由远及近缓慢移动便意识到情况不妙:如果被逮捕,杀匈奴人和伤害王子两条罪名并罚,无论国王还是右贤王都不会放过自己!危急时刻,尉屠耆忍痛让她赶快逃走:“黎帕那……你快走…… 我留下来拦住他们……你快脱下黑甲,没让他们抓到证据……就好办了。”
“ 匈奴种,不用你假惺惺!”黎帕那冷冷地说着, 逃跑之前依然不忘挥刀砍下匈奴人的头颅提在手里,尉屠耆留在树林里看着她的身影融入夜色之中再也看不见,才踉踉跄跄从树林里跑出来因于失血过多,视线逐渐变黄就像身处沙漠之中周围讲话的声音逐渐遥远,很快倒地失去意识。
“都尉!这里躺着一个人,”热合曼和卫兵追上来认出倒在血泊里的少年是童格罗迦亲王疼爱的小儿子, 国王的亲侄子尉屠耆,大吃一惊道:“是王子!王子受伤了!”
“快把王子送回宫救治,快!”
“都尉,快来看哪有血迹!”卫兵借着火光,发现地上有一排呈滴落状的可疑血迹,“ 佛祖啊可别又是黑甲人……”
热合曼心里咯噔,用手掂了掂,“血迹还是新鲜的,看来还走得不远,我们顺着血迹追过去一定能追到。” 他迅速号令卫兵顺着血迹过去抓捕伤害王子的嫌犯,追至十字路口血迹却突然消失了,他们看着周围四通八的街道,搞不明黑甲人跑向了何处,只有气得干瞪眼,这个该死的狡猾的黑甲人,又让她给跑了!
****
秋风扫过,落叶不舍地离开胡杨树飘落到地上,像一个个无依无靠的孩子。风中仿佛响起嘤嘤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响在耳边。满地金黄的落叶随风飘荡,有些落到草丛里,便再也无力活动了;落入河面变成花朵点缀着单调的水面,风起时在水中荡起一串串涟漪。它们随波逐流一路而去,飘向心中的天堂。
黎帕那扬起手, 狠狠地往小河里扔石头“噗通!”, 心里骂着国王老不死的东西想抓我,想做梦!可不是么,在家躲了几日听到外面传来风声说黑甲人又杀了一个匈奴使者还刺伤了童格罗迦亲王的儿子,挑衅王权,国王勃然大怒放出话要在楼兰城内布下天罗地网诱杀黑甲人。好吧。我奉陪到底!
深夜凛冽大风弹起了一首琢磨不透的死亡交响曲,月亮正在被几朵黑暗的云笼罩着,树叶被风吹得摩擦飒飒作响。转眼至三更时分月光透过缓慢移动的黑云时隐时现,冷清巷道的转角边依稀出现了一个黑影形同鬼魅般掠过墙头“咔、咔”尖刀劈砍树木的声音惊起停留在树枝上的乌鸦扑棱着翅膀消失在月光里。
“微风吹过小篱笆。青青的小草发嫩芽爬上一朵朵美丽的小花,风一吹来,它一摆,好象那美丽的小喇叭,轻轻地摘下一朵放在嘴上吹吹它……”凄凉哀怨的声音纠缠着风,布满整个天空。
“童格罗迦亲王家的二王子不娶玛雅王妃的族女,玛雅王妃很丢面子,”三五个驻守王宫大门的卫兵趁着夜深人偷偷喝起小酒并七嘴八舌议论道:“ 王子和王妃本就感情不睦,这回矛盾要僵化了。”
“诶诶,听见什么声音没有?”
“好像是有人在砍树噢?”
“砍树?”他们心生警觉悄悄打开王宫大门循着“咔、咔”的异常声音在附近巡查赫然发现无花果树林里站着一抹黑乎乎的影子,手里 握着一把外形像蛇泛着深蓝色尖刀——那是象征死亡的一种极其深沉的颜色,在昏暗光线中上下晃动。
“黑甲人!正找她呢,她竟然乖乖地自己送上门来了。”卫兵们纷纷拔出佩刀一拥而上,打算逮捕黑甲人押到国王面前受审,“快点束手就擒!”可是对方瞬间又奇怪地没了踪迹。
卫兵们扑空,固然心有不甘,将树林里里外外搜遍依然没有发现踪迹,不过在草丛里倒是找到了一封信和一个小小的布包裹,信上写着: 陀阇迦你这条该死的愚蠢的匈奴人养的老狗,我送大礼来了! 落款黑甲人,旁边还画了一张嘲笑的长牛角的鬼脸。
卫兵们急忙打开包裹,恶臭扑鼻熏得他们几乎作呕,里面是一个半圆的装满粪便的头盖骨,西域诸民皆知这源于匈奴的丑恶风俗。匈奴人认为在战斗中砍下敌方士兵的头颅是一种莫大的荣誉 ,他们根据所砍头颅数量获得赏赐。当然用处便是制作成饮酒器具。匈奴人认为身份越高的敌人头颅制作的酒器就越高档,镶金边嵌宝石并绘制图案,当年老上单于残杀大月氏王,砍下头颅做成酒器就是先例。
****
马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