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出这个结论后,宋奕成的脚步再次一顿:“班长,你不应该回去拿杯子吗?”说完,他还补了句提醒禾南:“你要接水啊。”
视线中宋奕成笔直挺拔的肩背再次原地不动,横在她面前。抬头时禾南还有些茫茫然,她眨了眨眼睛,无比自然地接道:“哦,我去看看接水的人多不多。不多的话,我再去拿杯子接。”
宋奕成:“……”
盯梢现场二:
上午最后一节课上课前,上厕所的人异常多,女厕所前更是排起了长龙。饮水机处常温水挤进去了就能接,热水就供不应求了,排了两个队伍,每队都有七八个人。其中,不少一楼和三楼其他班的学生上来混迹其中。
狭窄的长廊人满为患,人声喧嚣。
禾南身量不是很高,骨架娇小,她只能在其间夹缝求生,亦步亦趋地跟着前面开道的宋奕成。
宋奕成走在男厕所门口停下,他先偏头无声地笑了下,再回过身,清瘦的指尖抵上禾南的额头:“班长,前面是男厕,你再跟着我,那就真出事了。”
禾南脚步顺势一拐,这次她学聪明了,提前拿了水杯。她扬了扬手中的水杯:“我接水。”
宋奕成:“……”
编!你接着编。
信了算我输。
盯梢现场三:
下午第三节体育课,班上的男生都聚在篮球场打篮球。十九班的男生被分成两队,还真有模有样地打起了对抗,打得有来有回,热火朝天。
天空高远,白云疏浅,风和日丽。
禾南和沈嘉嘉借了羽毛球,正在田径线的弯道上,沈嘉嘉举着拍子向禾南喊道:“班长,你站在那根线,咱俩现在是歪的。”
禾南:“哦,你看这行不行?”
沈嘉嘉:“不行,我们再往内侧跑道移一点,免得打到树上去了。”
白色的羽毛球优雅缓慢地滑过天空,带着加速度朝禾南俯冲下来,禾南右手握住拍子挥出去,球身重新腾空。
每每一来一回打几个回合后,禾南的眸光就要飘忽起来,越过那颗小小的羽毛球和沈嘉嘉,落到肆意热血的打球少年们其间,确认那道熟悉的身影依旧穿梭其中,而不是偷偷摸摸地去了别的什么地方。
她刚回一个球,再次抬眼时,宋奕成的身影不!见!了!
禾南的右眼皮猛地一跳。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或许,宋奕成还会拉着她一起,完蛋!
禾南将羽毛球拍塞给沈嘉嘉,下意识地拣起塑胶跑道上她喝空的矿泉水瓶,慌慌张张地朝篮球场走去:“沈嘉嘉,帮我还一下器材哈,谢了。”
沈嘉嘉在她身后喊:“班长,你干嘛去?”
禾南说:“拯救世界。”
沈嘉嘉:“???”
禾南急匆匆赶到篮球场边,额前鼻尖甚至都急出汗来。
一进去,才发现宋奕成正悠哉悠哉地背靠着铁丝网,人坐在木制地板上,一条腿曲着,另条腿大剌剌地抻着,嘴里还在没个把门地谑人:“诶,肖尔,你可真行,一分球都能砸篮板上,百分百胜率的坑球小王子,非你莫属啊!”
因为视线的死角,方才他并不是消失了,只是看不见了。
禾南小心脏还扑通扑通跳着,生怕下一秒校门外就出现嘀呜嘀呜,由远及近的警笛声,然后今天的晚间新闻就能出现少年的大头照。
那可真真算得上是,少年狗熊,人模狗样!
她这位便衣警察兢兢业业了一天,结果还远不如他这位嫌疑犯过得舒心?
禾南板着脸,打算跟他彻底摊牌了,她气势汹汹地走到他跟前:“宋奕成!”
冬季天黑得早,这会儿已经五点过,日头西斜,暖黄的落日余晖撒在少年的肩膀上,将他优越的五官虚焦成了隐约的轮廓,恰到好处。
铁丝网外,地面上拖拽出他深灰色的背影。
他抬起眼皮,一只手搭在曲着的膝盖上,汗珠顺着鬓角滑过下颌线,汇聚在他的下巴处滴落。上了一天课,又打了场篮球,他眉眼梢都透着一股倦意:“班长,你这次来,总不可能是接水吧?”
明明他人坐着,声音都显出疲态,气场还硬生生压了居高临下的禾南半分。
他这么一说,禾南立刻心虚起来。她顿了三秒,将手中的矿泉水瓶递给她:“你渴了吧,喝水!”
宋奕成手刚伸出去,眼皮子一扫,被她逗笑了:“空的。”
“……”
禾南也低头,看向半空中的空空如也的矿泉水瓶。此刻仅剩可怜巴巴的几滴水,顺着内壁滑落。她神色平常地哦了一声。
她说呢,怎么手中轻飘飘的。
宋奕成毫不在意地耸耸肩,经历了一整天,他已经习惯面前这位狗狗祟祟的同志,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