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笙脸上抓去。
她的速度快得很，力道也狠戾，张笙狼狈下身，才勉强躲了过去，但那爪子抓过的地方，却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爪印。
那鬼阴阳怪气地赞道：“年轻人果然灵活。”
张笙扯了扯嘴角，彬彬有礼道：“老人家还是注意点身体，这么折腾容易摔倒。”
“哈哈哈，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公子。”鬼姥姥呵呵笑了笑，“要是让你死得轻松……那真是对不起自己。”
张笙表情越发沉静，视线谨慎地盯着她，对她的一举一动格外注意。
此时，鬼姥姥眯起眼睛，本就小的眼睛越发看不见了，她身上的气质，也越来越危险。
有那么一瞬间，她笑了一下，脸上的皱纹仿佛消失了，她的身体也舒展高大起来，从一个矮小精悍的老人一下子变成了巨人。
还未看到对方出手，但一瞬间的直觉，张笙闪身后退了。
在她动作的后一秒，地面陡然出现了一个掌印，凹下一块，很深，像本来就镶嵌在那里的一样。
张笙心底发寒，不敢想象落在人身上该有多疼。
这时候，也不管什么恩怨情仇了，她反身向燕赤霞的屋子跑去。
鬼姥姥见她狼狈逃窜的模样，忍不住出生嘲讽，“呵，再跑能跑到哪里去？不过是早死晚死的区别罢。”
张笙无言，顶着酸痛的腿逃到燕赤霞的门外，刚要抬手敲门，忽感背后一凉，她下意识蹲下身，躲开了身后的爪子。
恰在此时，门开了。
她听见燕赤霞喃喃自语，“什么东西，这么吵。”
然后，他就被爪子扬了一脸。
无缘无故被抓了脸，他睁大了眼睛，看清了动手的鬼，一瞬间怒火攻心，“嘶，哪里来的老妖物！竟敢如此放肆！”
鬼姥姥自诩美人，平日里使唤聂小倩去吸收精气，也是为了恢复年轻貌美，此时忽然被人唤作老妖物，也不由勃然大怒，“好好好，老身要是不杀了你，老身简直是罪该万死。”
他们两个对视了一眼，皆眼含怨气。
在燕赤霞拔剑的那一刻，鬼姥姥也瞬时缠了上去。
他们在斗法，斗得昏天暗地，张笙这时才知道鬼姥姥的能耐，她刚刚确实想折磨她，像猫捉老鼠一样。
怕被误伤，不敢留在这，她缩着身子赶紧滚了。
原先的计划里，她假意捉住聂小倩，然后引鬼姥姥出来，再借刀杀鬼。
如今么，虽然过程有点偏差，但结果是差不多的。
至于燕赤霞，她在心里道了一句抱歉，只是她并不心虚。当时书童朝他出手，他明明能轻松躲开却依旧将她做挡箭牌扔到跟前，虽然没当场发作，但她也是心含怨气的。
再往回走，就到了宁采臣的屋子了。
聂小倩既然不在燕赤霞的房间，那必然在宁采臣的厢房。
她急匆匆赶过去，想也没想就踢开了门。
“砰”得一下，灯笼明晃晃的烛火下，张笙看到了被捆在一边呜呜流泪的聂小倩。
她正惊讶，耳边忽地传来了声音，“张公子怎么过来了？”
对方声音近在咫尺，浅浅的呼吸拂过耳际，她忍不住后退了两步，转过身，果然看到了宁采臣。
他此刻只着一件白色中衣，外面披着一件黑色外套，发丝随意散落在肩膀，环着手，倚靠在门边，睡眼惺忪地望着她。
他是宁采臣，却又不像宁采臣。
看着他，张笙忽然有点头皮发麻，但还是大着胆子问：“你是谁？”
“嘘——”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抬手拂过她的眼角，温度滚烫，“公子两夜未眠，还是先去休息吧，至于其他的，明天再告诉你。”
张笙看了看他，又望了望聂小倩，眼神游移不定。
“你若是喜欢她，便一起带走吧。”
她闻言，壮着胆子进了门，抱着噫噫呜呜的聂小倩离开了。
走到门边时，低头朝他道了谢。
回到房间，张笙想帮聂小倩松绑，但手指刚碰了一下绳子，就被刺了一下。
像被针扎，虽然不疼，但很难受。
她没办法，只能先撕开聂小倩嘴上的束缚。
“公子，呜呜呜，好疼……”
她哭得极惨，一边哭一边哽咽，眼泪吧嗒吧嗒前仆后继地砸在地上。
“对不起，这绳子我也解不开。”张笙同情地揉了揉她的发顶，又问：“这是怎么回事？你做了什么？他怎么把你欺负得这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