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车辕上正要往下跳,她前边的张婆子突然一个踉跄,大胖手好巧不巧揪到了马尾巴。
手腕间的珊瑚手串倏然崩开,珠子哗啦啦散落一地。
马儿吃痛,嘶鸣一声,扬起蹄子,一脚将张婆子踹倒在地,便惊慌地四下乱窜。
陆怀幽一个没注意,便被它甩了出去。
眼看着自己要砸到一个白衣公子,她连忙要扭转身形,只是还不待她动作,便感觉一道掌风向她迎来,恍若一阵徐徐清风,却比之更有力量,直接转了她倒下去的方向,紧接着,她便落入一个女护卫的怀中。
陆怀幽立马跳下来,还未站稳,便朝着那白衣公子投去犀利的眼神,这人怕被砸到,躲开就是,竟然朝她出掌,真是毫无风度!
待看清他那谪仙一般的脸,质问的话到了嘴边倏然顿住,她下意识暗暗感叹:
哪里来的俊公子,长得这般好看!
算了,看在他的脸能让人赏心悦目的份上,就不跟他计较了……
不过瞧着,隐隐约约还有点眼熟,是怎么回事?
陆怀幽怔愣间,白衣公子腾飞而起,翩翩然落于惊马之上,不过须臾,便将马儿制服,赶回到路旁。
公子安坐于马上,冷冷掀眸:“为何这般看着本王?”
听他自称本王,陆怀幽又是一怔,再略一揣测,瞧他年岁,应是当今陛下亲侄。
她收回目光,对他草草拱手一礼:“劳九钊王出手相助,本郡…”
习惯性的自称,差点脱口而出,幸好她及时反应过来,话到嘴边转了个弯儿:“(俊)美的姑娘,在此谢过。”
白衣公子登时面色一顿,眉头微蹙,望向陆怀幽的眼神似乎蕴含着什么。
诧异、探究之余还隐隐藏着些许激动和怀念……
陆怀幽正疑惑。
白衣公子旁边站出来一人喝道:“谁家女眷如此无礼?睁开眼睛看清楚,我家王爷乃是秦王殿下。”
“秦王?”
公冶既白……
那个自小与她订婚的前太子?
陆怀幽刚才因为他的脸蛋,而生出来的宽容,瞬间消散。
要不要这么巧?
竟碰上了这个白眼狼!
不过没认出来也不怪她,这厮如今长得这般高大,确实与那可爱的小豆丁大不相同了……
她沉默间,周管事已然上前自报家门:“启禀秦王殿下,我们姑娘,是昭阳王府陆家大房的七姑娘,因为身患怪疾,礼数不周,冲撞了殿下,还望殿下海涵。”
“哦,竟是陆家的?”公冶既白的视线原本在扫着众人腰间系着的孝带,闻言猛地转过头来,直直地望向陆怀幽,近乎呢喃:“你也行七么?”
默了一瞬又问:
“可是虎威将军陆浩岩的妹妹?”
“啊?”
陆怀幽被张婆子暗中推了一下,本来没什么,奈何她这具身体现在不争气,当即踉跄一下差点摔倒,待稳住身形才应了一声:“是。”
公冶既白见状,身上威严的气势陡然一盛,虽未发一言,却吓得张婆子浑身发抖,只觉得刚才摔到的地方更疼了,差点就要跪地求饶。
陆怀幽正偷眼瞧着,却听公冶既白收回目光,若有所思地低叹:“怪不得!”
然后又问陆怀幽:“你也是回京奔丧的?”
陆怀幽在心里啊了一声,才呐呐答道:“是。”
众人还不知道陆怀幽死讯为假,更不知道,他们此刻看到的陆家七姑娘,就是陆怀幽本人。
陆怀幽可不就被迫自己给自己奔丧了吗?
陆怀幽正琢磨着这到底算不算是个鬼故事,又恍然惊觉,公冶既白的问话里有一个也字,难道他也是为了自己回去的?
可他们不是已经退婚了吗?
她暗自思衬的功夫,公冶既白已然进了客栈,好像刚才不过是随口一问。
可陆怀幽正要迈步,却不经意间看到,公冶既白腕间竟然系着麻绳,再加上他一身素服,她心间的疑惑不由地多了起来:这白眼狼到底唱的是哪一出?
不过这些想法,在陆怀幽闻到酒肉香之后,就统统抛到了脑后。
天大地大吃喝最大!
“小二,来壶上好的烧刀子,再来一个莲房鱼包、蟹粉狮子头、烤羊腿、和一只酱烧鹅,再加一些你们本店的招牌菜,好暂时就这些吧。”
陆怀幽点完菜,随便挑了张桌子坐下。
“速度要快,赶了一路,我都要饿瘪了。对了,酒先上。”
待她说完,才发现周遭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其中还包括跟她隔桌而望的公冶既白。
陆怀幽干咳一声:“不好意思,诸位。嗓门略大了些,你们请自便,自便。”
公冶既白面色淡淡:“既是回京奔丧,那又为何这般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