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整整齐齐的箱子和架子,药材、绸缎、瓷器、古董书画都分门别类,一目了然。
李昭儿的鼻子嗅了嗅,一进库房就闻到了这股清新好闻的香气。
素云眼尖,笑着解释道:“殿下,这是药王香的味道,魏王殿下早前送过来的香料,说是对身体有益,娘娘着人点了几枝,闻着有点冲人,还犯了咳嗽,就赶紧熄了没再用,殿下闻着可还好?”
李昭儿猛点头,她觉得这味道比普通的花香更沁人心脾,她很喜欢。
素云见状,吩咐蝉衣又替她拿了些药王香回去。
“这里一共是有十五箱,娘娘还发愁,说总在库房里放着不用,以后难免要受潮,白费了魏王的心思,魏王殿下说这香价值不菲,那殿下今晚回去先用用看,等明日奴婢遣人把这些都送到流云殿去,殿下看如何?”
李昭儿当然说好。
素云是瞧着她长大的,见李昭儿兴高采烈的可爱模样,忍不住慈爱地笑了笑。
龙落子在架子上叠了四小堆,一共有八盒,每个锦盒里各有三小捆。
李昭儿命女侍们拿了四盒,剩下的只说让素云替她留着,这次先不拿。
素云应下,将剩下的四盒放到小柜子里。
这样,下次清点库存就不把这些药王香算进去,当作是给流云殿存着的东西。
李昭儿从蝉衣手里抽出一只药王香,闻不够的样子,一路抓在手里,身上都沾上了药王香的气味。
回到流云殿,她又迫不及待地点上。
这药王香闻着让人神清气爽,也没有普通熏香的烟燎火气,实在很合她的鼻子。
李昭儿让女侍们撤掉原先用的熏香,殿里的香炉也统统换成药王香。
“殿下,该睡了,明早还得去学宫上课呢?”
蝉衣催着她睡觉。
李昭儿趴在窗前看那株含恨花,花盆里只有短短一小截花苗露了头。
“蝉衣,你说这是本来就在土里的苗苗被雨水冲出来了,还是新长的?”
她严重怀疑,是这些天持续下雨,把表面的土冲走了,才露出里面原有的花苗,根本不是新长出来的。
想到这种可能,她的心又沮丧几分。
“殿下若是想要花儿长得快,明日奴婢让高江去找点草木灰和马粪加在土里。”
“马粪…”
提到马粪,李昭儿想起来她的马夫叶寒廷了。
这人怎么就不生气呢?
他有好好恨我吗?
花儿长得一点不好,难道是她做的还不够?
太麻烦了,太麻烦了…
李昭儿烦闷地扭过身,往床边走,走到一半,突然想起来问:“高江,你有恨过一个人吗?”
恨?
从天真烂漫的公主嘴里说出了“恨”这种戾气的字眼,立在一旁的内侍身形一顿。
李昭儿旋即换了个说法:“我是问,在宫里你最讨厌谁?你给我说说,我想听。”
最讨厌谁?
说到这个,他的话匣子可要刹不住了。
“回殿下,臣最讨厌宝兰殿的王忠,他仗势欺人,在臣刚进宫的时候,拿夜壶浇了臣的被褥,还使唤臣替他刷了半年的臭鞋,他还…”
蝉衣听不下去了,低喝一句:“在殿下面前胡说八道什么?”
李昭儿眉头拧成个川字,小脸揪作一团。
这么做有用吗?
可她做不来这些,她也不想拿高江的夜壶去浇叶寒廷的被褥。
她拎着裙摆,蹿到高江的面前,目光灼灼地追问:“你现在还讨厌他么?”
高江怯生生看了眼蝉衣,才道:“王忠如今在宝兰殿萧贵妃身边当差,气焰更甚,臣看不惯他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依旧讨厌。”
李昭儿提高了嗓门,对高江说道:“他仗萧贵妃的势,你就不会仰我的势?本公主的势力不比萧贵妃大?本公主准了,你明日也去用夜壶浇王忠的被褥,把你的臭鞋让他也刷上…一年,他要是敢不服气,你就说是本公主命令你做的,他要是还有意见,就找本公主来说。”
高江没想过真学王忠的做法,但一想到是公主的命令,他还是应下了。
没几天,景阳公主内侍欺负宝兰殿管事的消息就传遍了皇宫的每个角落。
“那位真是越来越嚣张了…”
“小声点,别被流云殿的人听见,不然吃不了兜着走,她连萧贵妃都不放在眼里,咱们这种小喽啰就更别提了。”
“你说的是,以后咱们要小心点,不能惹到流云殿的人。”
李昭儿还不知道这些传言,她照样每日去学宫上课。
唯一让她觉得奇怪的是:
叶寒廷好几天没来了。
后座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没有。
公主望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