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两命。
他跪在地上抱头痛哭,这才又想起那个承诺,于是用余生打造出这一片明山湖。”
她讲故事时语调很轻,舒缓轻柔又带着点点冷意,很动听。
“许留执”看着面前的层层绿色,只觉无限悲凉,“他用余生来证明他的深情,可这迟来的深情一文不值。”
顾清沅听到这话,眼睛直直的看着他,接着又道:“又有人说,这明山湖是另一位男子听到他暮年讲的故事,来修建的,谁又知道呢?大部分人都觉得不可信,可我却觉得世间奇事很多,不差这一桩。”
“许留执”与她四目相对,瞬间明白这个故事的意义,他想矢口否认,却很快意识到否认并没有意义,她心如明镜。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从他醒来开始,你们的眼神不一样。”
说到此处,她的神情有些不自然,不过很快转变过来:“你算什么呢?山精石怪?孤魂野鬼?有名字吗?”
“你一次性问这么多问题,我该回答哪一个呢?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许言,今年二十一岁,人间几许的许,言而有信的言,不是鬼怪,我是一个来自百年后的人,目前还是一名大学生。”
把秘密脱口而出,他只觉无限轻松,面前人神情未变,温柔的目光让人相信。
他反问:“如果我是山精野怪孤魂野鬼,你不怕吗?或者我骗你呢?”
“若你是精怪,又无害人之心怕你作甚?若是骗我,这又有什么干系?当成趣谈听一听便罢了。不过,我还挺想知道百年后是什么样子的。”
他沉吟片刻,不知从何说起,就讲了百尺高楼,公共汽车、高铁、飞机、美食、电器……讲了多元文化、青春自由,讲了科技和平。
“未来通讯十分方便,顷刻间便可以和千里之外的人对话,可惜的时,随着发展,有时这种便宜反而没有拉进人与人情感上的距离。同时也带了了快节奏的生活,人们无法慢下来,更不敢慢下来。许多时候,大家都会怀恋这种车马慢的日子。”
他对他熟悉的东西侃侃而谈,言辞也有写论文的习惯,将利弊剖析的清清楚楚。将二十一世纪的生活和困境摆在顾清沅面前。
她也陷入思考,微皱着眉头,久久得不出结论。
“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利弊,不过总的来说,发展总是好的。”
顾清沅赞同的点点头。
今天阳光并不热烈,时常被云朵遮住,带着微风,很舒服。
顾清沅闭上眼睛,仔细感受这风,倾听荷叶飘荡的沙沙声,轻轻问:
“那时的她们,自由吗?”
她的声音太轻,几乎要被风吹散。
他望着她的眼睛,不忍心告诉她道路很远,还要慢慢走到尽头,只郑重地点点头。
她好像松了口气,低声喃喃:“真好。”
时间过去很快,不知不觉天边泛起金光,余晖将他一身长衫染成金色。
她站起身,慢慢走到残阳下,回头望向他,笑着喊道:“回去吧,时辰不早了。”
许言别过顾清沅回到家中,刚进门就看到一手捧着茶杯,一手摇着扇子的许父。
许父坐姿随意,看到他时脸上多了一丝笑意,语气倍感欣慰:“你最近做的很好,过段时间再去给你顾伯父道歉,然后商量一下婚事。”
他不是商量,是通知。
可许言又怎么能改变许留执的决定,如果,如果有一天他突然离开,他们又该如何自处?
尤其是她,该怎么办呢?
许言表情严肃,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父亲,我不会娶沅妹妹。这段时间也不是什么浪子回头,只是对自己早先的举动感到愧疚,想尽力弥补。感情这种事,本就应该讲究你情我愿,强扭的瓜不甜。
父亲,我知您此生唯信字不改,可这终归是我和她的事。我不喜欢她,日后待她不好,生活不幸。最终是这样的结果,又该怎么办呢?”
见许父陷入沉思,他继续道:“这种做法无疑是一场豪赌,让一个女子去赌一个不爱她之人的善良,是不是太残忍了?”
听到这里,许父端着茶杯久久没有送到嘴边。
许言对许父深深鞠了一躬,“父亲,希望您,考虑一下。”
他早该想到的,只是当初满心想着减轻自己的负罪感,却忽略了这个时代对女子多有苛责。
之前不是没听到那些人的闲言碎语,可他还是那样做了。
“原来我也一样恶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