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在地上,却也说不出一句话。母亲在一旁抹泪,对坐在一旁的清沅喊道:“我的儿,好苦啊!”
清沅见父母生气难过,不知如何出言安慰,心下悲伤。
原本其乐融融的时光,因为这件事食不下咽。
不过没多久,许伯父就差人送来消息。说此事他毫不知情,待其归家后定负荆请罪云云。还说婚约一事绝不会作罢,望两家不要因此生出嫌隙。
这算是给顾父顾母吃下一剂定心丸,勉强吃过早饭,离开时对她道:“你不必伤怀,安心在闺中待嫁。婚姻之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能是他一人说了算的。放宽心。”
父亲这一大段话,也不知道是说给她听的还是说给自己的。她也只是安静的点点头,心中却升起一个完全悲观的想法。
许留执绝不会和她完婚。
许留执在海上漂了十多天又在陆地上辗转,零零总总花了大半月,终于返回平江。刚进家门就被父亲一顿臭骂,还要压着他到顾家赔罪。
到底不是以往,父亲说话总会怕上几分,如今听他念叨那些承诺啊,约定啊,只觉厌烦古板。
“父亲,这约定是您许下的,不是我。现在大家都崇尚自由恋爱,坚决反对此等包办婚姻的封建糟粕。”
“在海外读书这么些年,我教你道理全都抛诸脑后了?做事全然不顾后果,不留余地,你让清沅以后如何自处!”
一听到顾清沅的名字,许留执本就不忿的神情更加真切,言语更加不耐烦,“父亲!承诺是您许下的,为何要拿儿子的幸福作陪?您如此专横,和那些封建大家长有什么区别?”
听到他左一口封建,右一口封建,许父也气的不轻,指着他的鼻子你了好久,都没说出一句。
许留执站在堂前,握紧拳头,一字一句铿锵有力,“我,绝不会娶一个小脚女人为妻。”
说罢甩袖离去。
许留执和许父不欢而散,隔天就听到他和一位李小姐携手同游的消息。
许父带着礼物前来道歉,语气真挚诚恳,却也不再信誓旦旦的保证两人婚事。他临走时看向顾清沅的眼神有些许抱歉,叹了口气道:“清沅啊,权当我们许家对不住你。”
她也只是轻轻摇头,轻声回答:“多谢许伯伯,是我们没有缘分。”
恍若晴天霹雳,顾家笼罩在一个悲伤的氛围中。
一连几日顾母看见她就忍不住叹息抹泪,顾父也皱着眉头,一切就如一座大山压的她喘不过气。
借口采买丝线,终于可以透透气。
因为脚不方便,她也很少上街去,如今走出来,竟变化如此大了。不少女人烫着一头卷发,穿着合乎身体的裙子,那种剪裁将身体曲线展现完全,看着让人脸红。
不远处,打扮新潮的一男一女手挽着手走过来,她们似没见过还如此古旧的女子,不免多看了几眼。
女子看着清沅,一边笑一边说些什么,男子不过瞥了一眼,像是看见什么脏东西,紧皱着眉头,快步走开了。
他没认出来。
可,清沅一眼就认出刚刚走过的男子就是许留执,一旁的女子大概就是那位李小姐吧!
她果然与她不同,无论是样貌还是神态气质,都有种说不出的气质,恰似鸿日般自信耀眼。
难怪他喜欢。
清沅看他们慢慢消失在视线里,回头拉了拉月色的手,轻声道:“走吧,不买了。”
真是奇怪,这么些年草草几面,她却将许留执的样貌一分不差的记在心里,相反,他可能只有个模糊的影子。
一回到院中,四四方方的围墙顷刻间包围住她,天也变成小四方形。
难怪,若是登上游轮,泛游海上见过那样广阔的天地,又怎会甘心娶一位立足于家宅的女子呢?
第二天,顾清沅又找出搁置许久的书本读起来,从前读过的道理,如今看来又有一番味道。
月色急冲冲的跑过来,脸上的表情说不上是担忧还是高兴,看着古怪,语气也很轻快:“小姐,小姐,听说那位昨天登山的时候栽了跟头,现在还没醒呢!”
以往这人都是姑爷姑爷的叫个不停,如今突然换了称呼,顾清沅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月色见她没反应,急的跺跺脚又道:“就是姑……许家少爷。”
哦,许留执。
“如何伤的?”
看她神色平静,月色也不再掩饰,直接笑嘻嘻的回答:“据说是过河时摔了一跤,撞到脑袋了,这就叫活该,谁让他欺负我们小姐。”
月色惊觉自己说错了话,急忙捂住嘴巴,看她面色如常才松了口气。
“对不起小姐,我说错话了。”
顾清沅一直盯着末尾那个德字,怎么也看不下去,也不知父母会作何打算。
显然顾父顾母对许留执退婚的事心中不虞,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