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牙婆随着谢婉芝到谢府取了剩下的银子,喜滋滋地出了谢婉芝的屋子,转头就又朝着正房过去了。
等到了门前,她就把谢婉芝给的银子小心收好,仔细理了理衣裳,这才上前去让丫鬟为她通传。
柳依依见到是她,立马笑脸相迎:“于牙婆,事情可是办好了?”
于牙婆却是面上有些讪讪,含糊道:“额,这,太太叫我办的,我都照办了,只是那丫头实在是不争气,不知道哪里来的气性,仗着有太太撑腰就敢和谢三姑娘顶嘴,结果惹得人家三姑娘宁愿要个哑巴都不肯要她。”
柳依依起初要发作,听见了后面那句话又把她逗笑得前仰后翻:“哑巴?放着碧云不要,要了个哑巴,哼,真真是蠢货,放着好的不要,偏要捡个次的。”
于牙婆悄悄看着她的脸色,看她没有翻脸便也附和着笑道:“是呀,还是出的一百两银子的价钱,要我说,这三姑娘的眼光属实是差得不行,还是太太您看得准些。”
柳依依沾沾自喜道:“我们老爷也常说我挑进这府里的下人没一个是不牢靠的。”
于牙婆看她已经被自己哄开心了,趁热打铁地问道:“太太,这事我也算办得合了太太的心意,那日说好的赏钱……”
她的话才说了一半就被柳依依尖声打断:“事情都没办成,你凭的什么来找我要赏钱,?我们家三姑娘的一百两银子还不够你赚的?”
于牙婆手一抖,她怀中谢婉芝刚给的一百两银票就掉了出来。她慌忙捡起来塞回怀里,慌张地解释道:“这,可是太太,我为了寻几个人来应付三姑娘也是费了好一番工夫的,这没有功劳也该有苦劳呀。”
柳依依沉了脸,冷哼道:“我这人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当初就是与你约好了事情办成能有赏,既然现下事情没办成,那前头说好的赏钱我也不能给你。而且你要记住了,今日的事不能对外头透露半分,若是叫我知道了,我饶不了你。”
她一声令下,就让人将于牙婆赶了出去。
于牙婆气得牙痒痒,又不敢在柳依依面前发作,灰头土脸地出了谢府,恨恨地在门前啐了一口,灰溜溜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才踏进门内,就听见小厮来报,说是那碧云发狂砸了不少值钱东西,于牙婆蓄积在胸中的火气顿时腾地一下燃了起来,连口水也顾不得喝,撸了袖子就去找被捆在后院的碧云理论。
“你这死丫头,敢在我的地盘闹事,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于牙婆朝着碧云怒吼道。
被捆了手脚的碧云也不甘示弱,狠狠啐了于牙婆一口,大骂道:“贱妇,我家太太名吩咐你要将把我安置在三姑娘身边,你竟敢违背她的意思。”
于牙婆一把抹去脸上的唾沫,抬手就给了她一个耳光:“那是你的太太可不是我的太太,我不过是个生意人,有生意我就做,你不能给我招来生意,你在我这儿就是个废物。”
于牙婆身形肥硕,手掌也似熊掌般宽厚,一掌就打得碧云眼冒金星。
“你,你敢打我,太太可是要把我许给大少爷做通房的。”碧云张嘴吐出一颗血淋淋的牙来,她脸上是一阵火辣辣地疼,那半边脸的肉都要被打散了。
碧云忍着疼痛,撕心裂肺地喊叫道:“日后待我成了大少爷的姨娘,我定饶不了你。”
于牙婆冷笑一声:“别白日做梦了,刚才我去给柳夫人回话,她可没和我说要把你许给谢大少爷,便是你的名字也是半句没提起过的。”
碧云不敢相信地瞪大了双眼,豆大的泪珠从她的眼中滚落:“你骗人。”
于牙婆却是突然盯着她的脸仔细看了半晌,嘿嘿一笑道:“你的身契在我手上,你如今就是任我处置的一块砧板上的肉。”说着便伸手摸了摸碧云另外半边光滑柔嫩的脸颊。
碧云闻言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你,你要做什么?”
于牙婆笑得玩味:“看你这细皮嫩肉的,谢三姑娘不要你,我倒是知道有个好去处。”
说完,她就朝身边的两个小厮招了招手:“带她下去,把这小脸养好了才好出手。”
——
谢婉芝将盘玲从牙行带回来后,不出半日,谢府上下就都知道了这事。虽说是被人明里暗里地取笑了,但总算是挡住了柳依依要伸过来的手,她也能腾出心思来找寻林霜荔口中能给外祖母治病的神医。
只是留在府里的芸嬷嬷要给盘玲拖累惨了。
让她学些针线,穿个针就把手指扎出了好几个血窟窿;让她打扫拖地,一转头就打碎了好几个花瓶;让她洗衣叠被,险些就把衣服给扯烂了……
芸嬷嬷只觉得这几日过得竟比她的半辈子还要累。
“姑娘,你这是花钱请来了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姐呀。”芸嬷嬷揉着额头上被盘玲用鸡毛掸子打出来的大包,忍不住要抱怨道。
谢婉芝耷拉着眼睛,没所谓地摆摆手:“嬷嬷也别太过苛求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