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主了,还是一个主。你们要打那些铺子的主意,想都甭想!那可是唐国公买下来开铺子使的,连南宫家都插不上手!”
“开铺子?”乔笙万万没想到堂堂国公爷会想到开铺子,“开灯盏铺子?”
刘掌柜很是惆怅:“谁知道呢?他要是不开灯盏铺子,这条街就得改名。”
街道命名是以店铺数量为依据的,宝灯街之所以叫宝灯街,是因为半数铺面都是灯盏铺子。若这位唐国公不做灯盏改做其他,怕是整条街都要改名。
刘掌柜在这儿做了十几年生意,多多少少对“宝灯街”三个字还是有种情感在的。
自从那位纨绔国公爷一口气买下了半条街的铺子,他就成日里提心吊胆,生怕这位爷把铺子全开成了花楼!若到最后真是如此,宝灯街直接和隔壁的宝怡街合并算了!
乔笙也暗暗想,这位唐国公还真是个纨绔,放着好好的国公不做偏来经商。又忽地想起来,南宫瑶说他抢铺子,抢的莫非就是宝灯街上的铺子?
她有些想安慰安慰刘掌柜。说不准真像南宫瑶所说,唐国公就是一时与心上人赌气,压根没想过开铺子,他倒是不必整日担心“宝灯街”变成别的什么街。
树下小老头等得不耐烦了,“小丫头,这铺子你是租还是不租?”
“孙先生,”乔笙朝着小老头一拜,“这间铺子我要了,只是价钱上可否通融一下,先付一月,剩下的,我下月给您连本带利地补上。”
小老头摆摆手,“一手交钱一手签契。你还是等凑够了银子再来吧。”
见乔笙面色坚定,刘掌柜终于拿正眼看人,“丫头,你真要开灯盏铺子?”
乔神见他神色有异,“可有何不妥?”
刘掌柜摆摆手,“没啥。丫头,外地来的吧?京都的灯盏铺子可没那么好开!”
乔笙隐隐猜到了些,嘴上却道:“何解?”
刘掌柜支起身子,“丫头,想开灯盏铺子,去南宫府上磕头了没?入行钱交了没?每月的孝敬交多少知道不?”
没等乔笙说话,他就斩钉截铁道:“一看你这样就知道,一问三不知!”
乔笙:“……”
她明明戴着帷帽,黑纱遮面,刘掌柜是怎么瞧出“她这样”的?
刘掌柜叹了一声,“丫头,你还是先去南宫府上磕了头,交上入行的百两银,再来找这小老头谈铺子的事儿吧!放心,这铺子空着好几年了,一天两天的,租不出去。”
槐树下,小老头翻了个身,背对着乔笙,显然是一副“拒绝议价”的模样。
乔笙心知是谈不拢了,向刘掌柜道了谢,就拉着乔七走了。
见乔笙走远,刘掌柜朝孙老头一嚷:“人家小丫头初来京都,你就不会客气点?臭着一张脸,和人家欠你八百两银子似的!”
孙老头反问一句:“我脸臭,你脸香?切,最后还不是搬出南宫家把人家给吓走了!”
刘掌柜哼了一声,重新躺倒在躺椅上,就听孙老头嘟囔道:“你我都知道,宝灯街的灯盏铺,谁碰谁完蛋。让小丫头知难而退,挺好,咱们做一回恶人又如何?”
古槐树上,花开如云。伴着夕阳余晖,淡淡槐香,氤氲满城。
宝灯街中心位置的十字路口处,乔笙突然停步,乔七一个没刹住脚撞在了乔笙背上。
右手边,是家灯盏铺。
金丝楠木厚匾额上,金墨龙飞凤舞书着“南宫”二字,一旁还敲着一个红彤彤的印章。
一看便知,是官家的亲笔与私印。
这家铺子,是南宫家的主店。
乔笙微微撩开面前黑纱,站在街口扫了一圈铺子里头的陈设。
店门大敞,货架依次排开,清晰可见店内的梁柱上绚丽缤纷的彩画。不过初夏而已,店内就已供了满满两大缸冰块。
一路走来,再没有哪家铺子比这家更为豪奢张扬的了。
店里有两位体态丰腴的贵妇人正把臂看灯,有个小伙计跟在后头,满头大汗地用蒲扇帮着贵妇人扇风消暑。
其中更丰满些的妇人问道:“咦?这‘博君一笑’不是没货了么?怎么今儿个又有了?”
伙计揩一把汗,笑着说:“岂止有呢,这盏还是家主自个儿制的,‘博君一笑’四个字还是我们家姑爷周大人亲笔提的呢!”
另一个妇人笑道:“哎呦呦,瞧这两口子,一个制灯,一个题字,这是要羡慕死谁啊!”她拍了拍同伴的手,“曹夫人,南宫家主亲手所制,这可遇不可求的富贵,你还不赶快收入囊中?再不下手,我可是要抢了!”
曹夫人当即掏出一锭金买下了。
乔笙看着她手里提着的“博君一笑”,撩着黑纱的手慢慢放了下来,心底发出一声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