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在一处流动馄饨摊吃馄饨。
陈香蒲埋头吃了几个。周颂铭则一动未动,只拿着勺子,失神地搅动着碗里的汤。
“你吃不吃?不吃别浪费东西啊!”陈香蒲抬头看了他一眼。
周颂铭换了个姿势,手托着腮,叹了口气。
她没理他,低着头把馄饨吃完了,一边擦嘴,一边问:“你是不是笨?”
“什么?”周颂铭睨了她一眼,又将视线落在一处民房。
“送礼是艺术,怎么你硬生生地搞成了强塞?”
“我有吗?”周颂铭摸了摸下巴。
“你要讨好刚才那个男人,可是刚才那个男人看到你来,就躲躲闪闪的。”陈香蒲分析,“眼神里分明写着一万个拒绝,你没看出来吗?”
“看出来了。不过你懂什么,这是个很重要的人,我必须拿下的。”周颂铭说。
“哪里重要?”
“这个我可不能和你说。”
“嘁,不说拉倒。”陈香蒲说,“就你这样,一百年都送不成!”
周颂铭不悦,她说话没一句好听的,对他冷嘲热讽半天。
“搞得你有什么好办法似的,站着说话不腰疼。”
陈香蒲思忖片刻,说:“我至少没你那么蠢,这里人来人往,本就不是做这种事的最好时机。”
周颂铭:“我在别处又碰不到他,没看到他关门关得那么快,生怕被夹住了尾巴。”
陈香蒲:“你也晓得人家怕有尾巴露出来啊?我以为你不知道。”
周颂铭无奈:“你吃完没,吃完走了。
“没吃完,不能浪费的。你不吃,我吃。”陈香蒲说,“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就像你这样,没饿过的人,还会那么铺张。真是可耻,啧啧啧!”
周颂铭愠怒:“赶紧吃!懒得听你废话了。”
陈香蒲笑:“哟,终于不装啦?”
周颂铭不理。
陈香蒲见他每次都人模狗样,一副道貌岸然的谦谦君子,还有被激怒的时候,觉得有点意思。
她吃完馄饨,连带馄饨汤都喝完了。打了一个饱嗝,摸了摸肚皮。
“你刚看到,有个孩子给他开门。”陈香蒲说,“大概七八岁大的男孩。”
“老板,多少钱?”周颂铭并未搭理她。
陈香蒲继续说:“你找人,找关系,若是碰了钉子,可以试试他身边的人,比如说家人,朋友,孩子。”
周颂铭满脸,这种事情我可做不出来的表情。
陈香蒲问:“你是不是拉不下脸?”
“......”
“谁让你干的?你不适合做这个,脸皮太薄,自尊心太强。”陈香蒲说,“刚才那样,我估计你做了很多心理建设,才能拉住那个男人吧?”
“要你管!”周颂铭被戳到了痛处,语气不好。
“算了算了,我帮你?”陈香蒲问。
“帮我?”
“对啊,免费吃了你一碗馄饨,就当作谢礼了。”陈香蒲擦擦嘴,“两不相欠。”
“别,你可别......”
我啊,虽然没钱,但是重承诺。最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欠了人情不还,浑身上下都难受得很,你啊,就当帮帮我,让我承你的情。”她微笑着说。
周颂铭一脸错愕,心想,这人心里又在打什么算盘了。
陈香蒲手托着腮,看着他说:“颂铭,坐下吧,别生气了。嗯?”
周颂铭听了将脸转向一边,有些不自然地抿着嘴。
“你刚才啊,也是着急。平时你肯定不会这样的。”陈香蒲说,“要怪就怪那个人不知好歹。”
他这才嗯了一声。
“别气了,那么好看的一张脸,都扭曲了。”陈香蒲继续哄,星星眼看着他,“你啊,有没有人说过,你的鼻子很好看,又高又挺的。”
说这话的时候,陈香蒲都快把自己说吐了。不过,人嘛,能屈能伸才最要紧。
面子算个啥哟。
在现实面前,一文不值。
周颂铭坐下,眼睛不去看她,问:“你有什么好办法?”
陈香蒲笑,她现在稍微了解周颂铭这个男人了,心软,脸皮薄,小孩子脾气,别人说几句软语,他就受不了。
“既然你不想说这个男人是做什么的,那我也不问了。”
“嗯。”
“你的目的是把东西送出去对吗?”
“对。”
“那就好说了,知道最终目的是什么,我们就能围绕着这个目的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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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就坐在馄饨摊前守了一夜,直到对面民房里,有人出来。
除了男人,一同出来的还有男人的老婆孩子。
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