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壑垚确实决定要走,留在这里,未来也不过是卖货,出劳力,一眼望到头的生活。
况且她是一个女孩,现在不过十四十五岁,可能发育的晚,没胸没屁股,月经都没来,可是以后,就算一直又穷又土,也可能能看出是个女人,让褚壑垚这么小的岁数就嫁人是不可能的,出劳力也很难有人愿意要的。
难以保持现状,就一定要走。
但是并不走钟信安的路子。
而是像老爹孟黄条一样跟随商队走南闯北。
每年,各种宗门修仙的正规名额向来只有高门大户才有。
钟信安有一个观点没有错,求仙问佛对普通人而言不切实际,孟、桂夫妇二人是普通人,不会让孩子去做这种虚妄的东西。
巧了,她褚壑垚也是普通人。
这一辈子,看点不同的风景就行了。
心里酝酿一阵,在夫妻两人都不说话的间隙,于是便开口道。
“不过,娘,你前几天说的话确实是对,我真的该出去挣点大钱。”褚壑垚严肃的说。
桂琴下午确实郁闷,刚回来的丈夫却没说什么宽慰的话,心知刚才是自己脾气又上来了,内心几分愧疚,一看孩子正经起来,便收拾两下,也找个板凳坐下,温柔道:“也不用如此,你年纪还小,爹娘也不老,不要担心这些,现在吃饱穿暖,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就行了。”
深黑的夜幕里,轻飘飘的云被呼呼的大风吹过,倏然遮住稀疏的星子,淅淅沥沥的小雨又开始从天上往地下倒了。
褚壑垚猛地站起来,摇摇头道:“不。”
继续说:“娘,我现在可以如此这般,那以后呢?”
垂下眼,道:“再过些时日,孩子越发显出体态来,便也只好找个人家嫁了,那时便成为了别人家的人,无论什么动作都要多少看陌生之人的脸色。”
低头道:“况且别人都说我孟猪脑子不太灵光,却不知我从小就想挣大钱!”
雨声哗啦哗啦哗啦哗啦的响。
猛的抬头,眼睛直视桂琴:“我爹娘辛辛苦苦养我到大,经历了多少饥荒苦难,我给我老娘买两套金镯子戴戴,给我爹买两双好鞋,穿着舒服,让咱们都过上邻里乡亲羡慕的富贵日子啊!”
褚壑垚道:“明天爹就走了,我想跟着爹进商队!挣大钱!爹,娘,让孩子去看看吧。”
风声萧萧。
……
孩儿立志出乡关,学不成名誓不还。
这番话确实让孟黄条桂琴夫妇大为震撼。
桂琴颇为感动,刚才准备浅浅泼点冷水的话都吞进了肚子里,沉默半晌,转过头看向了孟黄条。
孟黄条怔愣愣的,也被一番话热乎乎了心窝子,接收到桂琴的视线,也是摸摸胡子,喝了一口羊奶,沉吟半晌。
“咚,咚,咚。”屋子外头有人敲响大门。
“嫂子!开门!”
不知何时,这短暂的小雨已经停了。
混合着牲畜的叫声,隐约听见有人喊着来送东西,是邻居来的。
“呦,我去看看。”桂琴说。
沉默被打破,桂琴回过神来,起身出门去,与邻居寒暄。
桂琴关上房门后,孟黄条看着女儿道:“猪猡唉,你的心意我们都明白,但这挣钱的路子多了,商队里是干苦力的,也不一定要个屁大孩子,而且就算是你能去,离家多日,你又是个女孩儿,这,不太妥当啊。”
这山城不大不小,也算是一个人多聚集的中心地点,经常有生意人来来往往,孟黄条所在的是一个主要沿着锦水运送货物的队伍,锦水之长,使得人们一去就是一年到两年、三年。
褚壑垚心里已经上下打鼓,她本意还是离开,若是二人不同意,她辛辛苦苦组织一大篇话岂不是浪费口舌?
都这么有理有据了啊,啧,只好再找理由。
褚壑垚稳定心情,轻声细语,道:“孟猪明白父亲母亲的担忧,只不过我也不小了,做什么都要敢闯一闯,我明天早早的便起来,必然得亲自问一问商队领队,若不是真不收我,我便歇一下这条心思。”
孟黄条一听这话,点点头,吞下一大筷子的肉,端起碗把羊奶一饮而尽,高声笑了起来。
“好啊,咱不论什么男孩女孩,不管去哪儿,有这股劲儿,就是好,给我继续挺住。”
褚壑垚抬头,呲着个大牙对着老爹笑笑,道:“行,行嘞。”
此时,桂琴开门进来,怀里端了一盆热气腾腾的苞米。
道:“小臭他娘送的苞米,还来问问咱家在喊什么呢。”
褚壑垚道:“是我激动了声大了,娘,我明天一早就去上队里问问,啊。”
桂琴放下盆子,擦擦脸,道:“去吧,去挣点也好,还能长长见识,宽宽世面,再说,中途走到离得近的地方,也能回家歇歇脚,如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