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中这妖灵之气又有何妨,最多就是落下个行尸走肉的结局。
宁怀薇拍拍衣衫上的尘土,褪下袖子掩住痕迹,毅然决然道:“不管怎么醒的,反正上天给了我这个生还机会,便不能白白浪费。霍轻平杀了我周家村七十余口,今晚就要霍府上下为他们一起陪葬。”
空荡漆黑的密室中,少女坚毅勇敢的声音仿若平地一声惊雷。她伫立在沧越眼前,没发现对方眼里渐渐浮出的几分赏识。
“你想怎么做。”
“外面妖尸众多,既是难处也是弱点。毕竟数量太多,反倒分散了妖灵之气的力量。你可以萧声助我,咱们拼死一搏冲出去。”
沧越轻笑一声,不知是赞同她的办法,还是单纯因少女意气风发的模样而感到有趣,只是挥了挥衣袍,举手投足间衣衫料子竟有银线织成的云纹浮动闪烁,似波澜翻涌游走于身,偶有一丝贵气泄露。
他点头:“好。”
清脆应答似遥远时光里一股熟悉的感觉,仿若阵阵春风细雨,润了欲枯待死的风中残枝。
来到泽荒太久,遇到的人形形色色,可未曾有几个敢这样无条件地站在身后支持她。宁怀薇很不解,她身上无利可图,而眼下这位公子气度非凡,一看就不是寻常人,为何从一开始就愿意帮她。
哪怕是生死一战,竟也无畏往前。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她看这位沧越公子一颗七窍玲珑似的心,才叫实在难猜。
回过神来,宁怀薇伸出双指微转想要调动灵力,才惊觉体内四经八脉竟被打通了一般,血液来回流转于脉络之间,带动灵力充沛全身,呼吸格外地舒畅。
稀了个奇的,妖灵之气还能助她修炼再上层楼?
惊喜之余,两人已是回到出口。宁怀薇抬头看了看那幽长密道,本来整齐划一的石阶圆壁被撞得七零八落,想必蛇妖逃走时根本顾不得什么仪态,只管横冲直撞保了命再说。
她有些嫌弃地踢了踢脚边石子,小石头叮咣几下掉到前面不远处,随即左右两边石壁迅速传来嗖嗖两声,几支暗箭愣是打了宁怀薇一个措手不及。
“好歹毒的蛇妖,临走还不忘打开机关阻止我们出去。”
倘若刚刚宁怀薇大意一些,只怕没等反应过来,她和沧越便当场命丧于此。
宁怀薇咬着手指,正思索如何带沧越躲过这一劫,下一秒却是双脚一空,整个人再度被沧越横抱住。
不等她反对,沧越已然抱着她微微伏低身子,冲向机关密道。
眼前,白衣飞影掠过无数道利箭,一层轻薄外衫随脚步动作起起伏伏,像乘着雪鹰之翼不断扇动翱翔,轻巧又自由自在。
宁怀薇下意识将头埋在他胸前,鼻尖是一股淡淡的药草味,应是多年接触草木药理所沾染,再混杂着脖颈间散发出来的莫名清香,没来由地叫她心绪宁静许多。
恍惚中再一抬眼,沧越竟已带着她从密道里飞了出来,稳稳立于东厢房内。
“你受伤了!”宁怀薇下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将他被利箭擦伤的手拽过来,一道血痕划破衣料露出带血皮肉。她赶紧从怀中取出药粉,往上洒了些许。
但并未有所好转。
“那箭上肯定有毒。”此时宁怀薇恨不得再把蛇妖找出来,将它千刀万剐,“别怕,我能治。”
伤者本人却是丝毫不在意,嘴角弯了弯:“好,我不怕。”
悄悄抬头瞥一眼这人,那如沐春风的笑容晃得宁怀薇有些头晕。她赶紧再低下头去,拔了发间簪子就朝掌心一划。
血珠瞬间在手掌心上渗出。
她伸出手去,将伤口血液一点点滴落在沧越的臂上。
赤红血珠穿过白色药粉,渗入其间便消失无踪。被割裂的皮肉好似久旱逢甘霖,疯狂贪婪地汲取着,生长出新的血肉,最终竟恢复如初。
少女依旧埋着头观察伤口,没注意到自己泼墨般的青丝因拔去发簪而四散开来。有几缕正飘落在沧越身上,时而微风拂过,发丝便有一阵没一阵地轻抚着他,将沁人心脾的甜香送进五脏六腑,更似鸟羽坠落心间,颤得发痒。
“你别多想啊,我只是想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宁怀薇确认伤口愈合后才去看他,却发现沧越笑意更甚,害得她心跳加快,急忙往后退几步解释道:“我……我这血可比你那药粉管用,不管有毒无毒都能治。”
沧越掩嘴笑她:“姑娘似乎忘了,我是神医弟子,治这点小伤并非什么难事。”
刚用药粉治好掌心的划痕,听了这话,宁怀薇有些不悦地瞪他:“阁下是说我在多管闲事吗,那好,我再给你在原处划上一刀,你自己慢慢治去吧。”
说罢,宁怀薇真就要掏出匕首。
下一刻,沧越赶紧揽过她肩膀,正巧躲过同一时间爆裂开的窗户木屑残渣。
妖尸们终于还是闻味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