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商白她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跳到地上去,也不走到门前,身子藏在拐角这头,一条尾巴探过去左摇右晃。
机关毫无动静,看样子暂时不会再启动了。
宁怀薇拍拍沧越,“放我下来。”
他手一松,怀里的少女双脚缓慢落地。宁怀薇咬咬牙,将那柄还穿在她小臂上的利箭猛然拔出,几乎连骨带肉,血扑哧一声溅在身上,成朵朵染血梅花样。
沧越不解:“你这是……”
“当然要以牙还牙。”
宁怀薇忍痛取出他先前相赠的灵药,零零散散洒在伤口上,又随便扯了块衣角布料胡乱包扎一通,而后拿着沾有她鲜血的箭回到那道石门前。
她细细摩挲着石门上的纹路,凭借记忆找到方才发射暗箭的小孔,然后手握箭头,精准狠地直直刺进去,足有一指深。
连带着她的血也渗入石孔中。
石门遭此重击,忽然颤颤巍巍地裂出无数条缝隙,一阵地动山摇的剧烈晃动过后,门轰然倒塌,碎成一块块小石头坠落在地。
“叫你拿箭伤我。”宁怀薇轻哼一声,转头叫上沧越和念商一起跨过石堆,进了密道深处一个小房间。
这说是个房间,但其实更像是山洞,周遭没有青砖红瓦和木窗横梁,除了石头就是泥土,唯一具有生活气息的东西就是那摆在正中央的桌椅板凳,还有地上几条生了锈的锁链。
不难看出,这里曾经有人生活过,而且还是被囚禁在此。但又不知发生了什么,导致此人离开了密道,逃向别处去了。
宁怀薇走到那堆锁链前,忽被一闪而过的红光所吸引,定睛一看,原是一小撮赤红色的动物毛。
似棉花般的柔软质感,根根分明。
感觉像是……
“狐狸毛。”沧越说。
宁怀薇也赞同:“应该是只赤狐妖的毛,看样子霍府曾经关了一只狐妖在这里。”
“看看这个。”沧越又示意她去看桌上,那桌面上笔墨纸砚应有尽有,旁边还放了盏通体红色的烛台。
不知是谁写写画画,留下一叠废纸在此。
宁怀薇拿起来一一翻看,上面写的话零零碎碎,多是几个词语来回重复地写,且字迹越写越潦草,越写越随意,到了最后直接划破纸张,足见崩溃。
“北岳山、神女、命灵、妖王……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宁怀薇一张张念下来,只觉得内容毫无章法,一点可读性都没有。
大概是关在这里的人闲来无事,借写字抒发一下心情。
可沧越却是起了兴趣,凑过来将内容反复翻阅,连那缠至脑后的白纱也随之动作垂落在纸张上。
“我说你,眼睛上缠块布看得清吗?”
宁怀薇终于忍不住脱口而出,她早在马车上的时候就想问了,这人怎么到哪都缠块白布遮住自己的眼睛,难不成是拿它当墨镜挡阳光使?白天还好说,这都已经是大半夜了,再说挡光就不太恰当了吧。
提及缚眼的白纱,沧越手上动作一滞,继而浅笑:“眼疾所致。”
眼疾?
宁怀薇心里咯噔一下,没来由地浮起熟悉之感,试探性地问他:“听说你是神医的弟子,那你师父没有把这病治好吗?”
“世间异事何其多,有的是难愈之病,师父或许已经尽力了。”
犹豫片刻,宁怀薇又开口,却是吞吞吐吐:“那他……他现在何处?”
“师父早已仙逝。”
闻此消息,她竟然松了一口气:“他死了啊……”
沧越抬头:“姑娘认识他?”
“不不不,我不认识。”宁怀薇连忙矢口否认,“不过久仰大名,今日又难得一见他的弟子,好奇罢了。”
这回答在沧越看来显然可信度不高,他凝视她半晌,才转过头去。
“提起师父,免不了想起一段很久远的记忆。只是故人已远,不知其身在何方,又是否过得安稳幸福。”
宁怀薇好似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八卦,好奇地凑过来:“听起来,这位故人好像对你意义非凡,莫不是谁家小娘子?”
被她这么一靠近,沧越反倒愣住了,随后垂下头去。
“所思之人,不可念。”
不知怎的,宁怀薇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只得咳嗽几声掩饰尴尬:“我懂,我懂。”
她是真的懂。
有些人,确是不可念。
不念不苦,念必苦心。
……
等等,她在感伤什么,现在可不是感伤的时候,倒不如先解决眼下困境,安全脱身后再来谈论这些虚无缥缈之物,还可以顺带打探清楚沧越的底细。
“还是先找找出口,既然关在这里的狐妖都能出去,我们也一定可以。”
说罢,宁怀薇又开始在洞内到处搜索,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