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荡的廊上全以石块铺设,还被精心地打磨过,一点也不硌脚。
宁怀薇边走边讶异,她怎么也没想到霍府竟然还藏有这么个地方,更搞不懂它的用处是什么。
念商也是头次到这,在前面蹦蹦跳跳,四处嗅来嗅去。
忽然间,它好像是嗅到了什么熟悉的气息,立刻冲着宁怀薇嗷呜直叫,而后快步向尽头奔去。
“是不是闻到沧越的味道了,诶,你走慢点。”
她气喘吁吁地紧随其后,生怕被落下。
眼看着前方即将转过一个拐角,空气中忽而弥漫着一股浓烈血腥味,宁怀薇试探性地闻了闻,辨认清楚是血液的气息后,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沧越!”
拐角一过,果然熟悉的雪白身影映入眼底。
沧越正负手站于一道石门前。
“你……你没事?”
宁怀薇驻足在后,看着沧越缓慢转身向她。
那缚眼白纱随青丝悠悠飘然,沧越嘴角浮起一丝浅笑,长身玉立,不答反问:“后会无期?”
他显然是还记得临别时她说的话,故意借此来取笑。
念商欢快地跃上沧越肩头,舔了舔他的脸。
宁怀薇把他上上下下都看了一遍,那身胜雪的白衫半点血腥也没沾上,根本就是毫发无伤。既见他无大碍,自己又被调侃了一番,她便心生不满:“早知阁下有如此神通,能摸到这地道里逃命,我就不用来了。”
言语里充满着不悦和嗔怒。
沧越点点头,托着下巴似乎是在认真思考她的玩笑话:“嗯……若在下真有神通,大概便不会中毒了,你说是不是。”
好家伙,这是明里暗里内涵她呢。
下毒者宁怀薇心虚地清清嗓子:“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沧越笑得更深:“亏得有了这毒,在下躺在床上行不得坐不得,翻个身子便掉进了密道。否则早已被妖尸撕个粉碎,如何又能与姑娘你‘后会有期’。”
“能别提下毒的事了吗,我都赶过来救你了,还要阴阳怪气。”宁怀薇嘟囔着白他一眼,“说不过你,我认输。”
比起心机这块,她确实是甘拜下风。
与其两人继续在这斗嘴,不如赶紧认输,然后合作找出逃命的生路。宁怀薇顺着方才嗅到的怪异血气,找到气味来源正是两人面前那道石门后。
这石门表面坑坑洼洼,连个把手也没有。宁怀薇使劲推了推却没挪动半分,足以可见寻常开门方式是不行了。
按照她以往看的那些电视剧套路来说,这附近一定会有个开门的机关,否则设计石门的人又是如何让自己顺利进出的呢。
于是,宁怀薇开始在石门两侧的墙壁上到处乱摸,沧越和念商则站在一旁,也不知道能帮上什么忙。
好巧不巧的是,很快还真让她摸到了一个较周围更柔软的凹陷处。
宁怀薇自信一笑,果断按下。
只听“咻——”的一声,一支利箭自石门上飞快射出,直直朝着两人命门而来。
宁怀薇推开沧越,身子腾空旋转一闪而过,不待片刻又迎上第二支箭。
“小心!”
那箭带着幽幽冷光飞近,将要穿破沧越眼前的白纱,刺进其眼睛的一瞬间,宁怀薇没有半分犹豫,火速伸出手抓住箭身。
又躲过一劫。
还没等她放下心松口气,第三支箭已到跟前。
“噗——”
箭穿透骨肉发出沉闷声响,宁怀薇拿着第二支箭的手还在沧越眼前,臂上已经多了个洞。
那箭穿过手臂,伤口处血肉齐出,肌肤表面霎时间鲜血淋漓。
比起疼痛,宁怀薇当下只觉得受伤的手臂似乎已经麻木,没有半分知觉。直到末梢神经将伤痛传至大脑深处,那铺天盖地的钻心之感才密密麻麻地遍布全身,痛得她双腿一软险些晕过去。
“别动。”沧越赶紧接住要倒下去的宁怀薇,将她打横抱起,退到方才拐角的另一边,继续躲避暗箭飞射。
大概是因为射中目标见血闻味了,那石门紧接着竟是万箭齐发,丝毫没有要放过开门之人的意思。若沧越没有及时带着宁怀薇撤退到另一头,只怕现在两人一讙均被打成了筛子。
“还好这箭无毒,否则我这条小命今天就交代在这了。”宁怀薇面色苍白,嘴唇泛青,却还不忘自嘲一下,“沧越,你说这是不是我给你下毒的报应?”
沧越难得收起笑意,语气严肃地反驳她:“胡言乱语。”
“好好好,我说话也费力气累着呢,我不说了。”宁怀薇苦笑。
大约半盏茶的功夫,那机关才终于停了下来。两人不敢确定是否还会再发动,无法轻易靠近,于是宁怀薇坏笑着戳了戳在沧越肩头的念商。
“诶,你去试探一下,看看它还有没有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