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带着达米安下楼的时候，迪克正帮着杰森将餐点端上餐桌，提姆坐在各自的位置上低头戳平板。
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
迪克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还是做了打破氛围的人，清清嗓子：“艾丝怎么样了？”
“她就下来。”布鲁斯言简意赅，坐回自己的位置。
他没有试图去说什么——事实上，所有人都很清楚，以刚刚发生过的事情，如果不是艾丝翠德昏迷后情况尚且不明，产生信任危机的男孩们并不会留在这里。
算了。他想。至少现在，是和劫后余生的家人们共进晚餐的布鲁斯，而不是需要为事件负责的蝙蝠侠。
布鲁斯闭了闭眼，阿尔弗雷德的话语言犹在耳。
躺在床上打点滴的管家早已不再年轻，凝视着他亲手抚养长大的老爷，问道：“您还记得小姐小时候的模样吗？”
他当然记得，也知道阿尔弗雷德是在指责什么——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等艾丝翠德收拾好自己，下楼的时候意外于餐桌边坐着的几人。她本以为昨天那件事过后他们应该会很抗拒一起坐在桌边。
“艾丝，身体好些了吗？”正对餐厅门口的提姆冲她挥了挥手，但气色并不是很好。
艾丝翠德习惯性地露出微笑，颔首回应：“目前没有什么问题。”她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在布鲁斯动餐具后同样拿起了自己的。
艾丝翠德向来以极高的礼仪标准要求自己，用餐时至少不是提起话题的那一个。而今天显然其他人也不想说什么，餐桌边重新陷入堪称窒息的沉默，只剩下刀叉轻微的碰撞声。
一顿压抑的晚餐后，艾丝翠德主动地起身，在父兄们不约而同投来的注视下平静回收餐具——按惯例他们吃完晚饭就需要去准备夜巡，阿尔弗雷德现在身体不适，作为一个懂事的孩子，这样力所能及的家务当然应该由她接手。
布鲁斯做声了。
“暂时先不着急收拾，我有话问你。”
艾丝翠德停下手中的活，顺从地站在桌边，略微垂首。——近乎于接受讯问的坦诚姿态。
布鲁斯皱了下眉，没有对此多说什么，直接切入正题：“你解决毒气时通过仪式召唤了英灵，这种仪式可以被其他人复刻吗？”
“我不认为这个世界有人能够做到。”艾丝翠德不假思索地回答，作为例证，她抬起右手，手背上残留的一划纹章鲜红刺目，“召唤者必须拥有足以强制约束从者的令咒，凭借爱因兹贝伦家族制作的圣杯或者同质的枢纽作为联系和代为供给灵基生成的魔力，再从英灵座召唤愿意回应的英灵作为从者下来，并且不一定能够精确地指定召唤对象。我能够指定并召唤南丁格尔，是因为我并非联系英灵座，而是通过仪式，将已经与我契约，留在迦勒底的那位南丁格尔女士转移过来。除此之外，我在这个世界没有发现有这种使用第三法的神秘的迹象，也无法确定我们的世界是否沟通英灵座。”
布鲁斯的眉峰舒缓了一点：“下一个问题，英灵可以独立出现吗？”
艾丝翠德依旧给出否定答案。“即使是拥有单独显现能力的从者，也必须首先拥有一个召唤者，即为御主。御主死去，断开链接或者中断魔力供给之后，从者自身魔力基本上无法维持他们的长时间持续现世。”
虽然可能会有些例外……但这种时候完全没必要提出，凭白惹蝙蝠们费心。
杰森望向艾丝翠德的手背，冷不丁插嘴打断正要问第三个问题的布鲁斯：“你的令咒少了。”
“先前为了给南丁格尔提供释放宝具的魔力，我使用了一划供魔。不过不要紧，这是我回去之后迦勒底每天都能补充一划的制式能量结晶，强制命令效果略逊于圣杯限定提供的令咒。”不然她大概直接就被狂战士抽成人干，而不是活蹦乱跳站在这里。
杰森依旧没给布鲁斯说话的机会，点点头追问：“你除了令咒，没有其他魔力存储形式吗？令咒只能存储三划？”
艾丝翠德愣住。思考好一会儿，她才犹豫着回答：“应该有某种限制吧，所有的御主都是最多只持有三划令咒，不管是记载里圣杯战争中的御主，还是迦勒底事故之前作为核心的A组成员，也都只有三划。至于魔力存储，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你是指应急魔力补充？”
艾丝翠德说到这里，停下来留意他们的脸色，确定所有人其实都在听，在心底很轻地叹了口气，继续道。
“御主和从者、魔术师之间的魔力补充，可以通过最简单的身体接触传输魔力。但如果需要从第三方补充魔力，或者单纯只是从效率考虑，最快速和便捷的方式是□□交换……”
迪克被口水呛住，杰森踢到桌脚，提姆失手打翻平板电脑，达米安猛地站起来。只有布鲁斯看起来还算平静。
“□□？”他反问一句。
艾丝翠德看这个反应就知道他们想歪了，并没有急于解释，而是继续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