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死。”
阴云遍布,A城的天气预报说接下来一周都将是多雨天气,请市民带好雨具,出行小心。
后来好像还说其中一天会雨过天晴,出彩虹来着?如果应声在她身侧,肯定会推搡着也要她带他去走廊拍彩虹。
不过许氲没听到那一句。
因为她把电视砸了。
玻璃水杯碎了一地,液晶超薄电视的中部是一个窟窿,周边屏幕闪烁着错乱的电子色彩,许氲啧了一声,不顾还在滴血的手掌,踩过地面,走开。
就在今天,二十四岁的许氲,决定去死。
步入她母亲的后路。
……
“什么?”有人在电话那边疑惑问。
“许姐,我这里信号有点不好……”
老式小区的天台门大敞,生锈的铁链撞在门上,哐哐地响。
天台的风毕竟有点大,许氲说了声,“没什么,挂了。”
还剩2%的手机被摁熄了屏,手机屏幕也是碎的。许氲撩开被风吹开的碎发,含上一根烟。
打火机点了几次也没点燃,许氲皱着眉,将一整盒烟连同打火机摔在地上,拉开大门离开了天台,烦。
天台的边角堆着破旧的桌板废材,一副挂画丢在其中,裱框精贵,熠熠生辉。画面一半色泽暗淡,在昏蒙天色下几乎看不出内容;另一半颜色浓艳到极致,像是焚毁了其余,才换来令人蹙眉的极艳。
-
几个小时前。
消毒水的气味再度充斥鼻端,让人有种不舒服的习惯。熟门熟路地到了302的病房,里面的病床却空空如也。
许氲问路过的护士,“他怎么了?”
护士低头看了看怀中的病历单,对应上人后她对许氲说,“302的病人说自己身体不适,凌医生给他检查去了。”
搞什么,明明今天该出院了。
看着许氲那张美丽却带着显而易见烦躁愁绪的脸,护士安慰道,“治疗已经进行到后期,没什么问题,女士不用太担心的。估计再留院查看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院了。”
许氲点头,谢过护士后抓起病房外长椅上的包下楼。医院是A城较好的私人医院,包就算是没人看着扔在外边也没人拿。
许氲下楼时想着那年陪应声这个病篓子去小诊所取药,就找个零钱的功夫,丢了她三百块背了不到半个月的新包。
她的嘴角稍微往上抿了一下,随后又恢复成一线平直。
五楼,她下楼的速度很快,高跟鞋在地面磕砸出小声的杂音,她穿的是最细的鞋跟。
不等他了,白日里才搞完一场会议,她久违地选择线下开会,最后一次见熟悉的面孔和员工。
痛觉化成她麻木习惯的一部分。
她打车去到自己租的老小区,路过社区街上角落里的药店,她知道房子里有两盒安眠药。
想了想,又走进去,掏出剩下所有零钱,买了两瓶甜味的维生素软糖。
混着一起吃。
坐上那张半个月没沾人的软床上时,许氲一头栽进柔软潮湿的被褥里。她上半身蜷缩,脚下磨出印子的鞋却没脱。高跟鞋的足弓部分翘起来,露出她赤红的脚底。
发绳一扯,像海藻一样浓密卷曲的长发铺在她瑟缩的身子上,潮湿的温暖。
毕竟在这个快步入夏季末端的微凉季节,在别人风衣毛衣的时候,许氲依旧习惯单薄。
不知道在床上缓了多久,许氲将自己撑起来。
她呼吸时胸膛起伏弧度很大,像是骨架在撑着呼吸的气。许氲头发揉成一团乱,小腿垂落,脚裸侧红痕如血,崭新。
撑到从天台吸完烟回来,颓废与消靡几乎磨灭了她面容的柔媚——一个被人感慨在快餐时代没有去做网红的女人。
她瞥见垃圾桶里还有上次没带走的两三根烟头,都是抽了不到三分之一就被丢下的。
难怪有股淡淡的烟草味,许氲想。
虽然应声和徐听燕都不让她抽烟、尤其是在房间里。
管她呢,许氲看了看那被砸烂的电视。这世界上毫无征兆的事多了去了。
她在卫生间漱了口,撑着身子站直时,四分五裂的镜中照出她干裂的唇。许氲拿起安眠药瓶,看了一圈药品介绍:吃多少合适?半瓶总够了吧。
想起还没烧水,她又光脚去厨房烧了一壶水,地面有点扎。
等待水开的时间,又把扎进脚底的碎玻璃随便处理了下。她无意识地哼着歌,直到被震动的铃声打断。
许氲放下棉签,蹙了眉。
“喂?”
电话那头传来徐听燕的询问声,“姐,你在哪?”
许氲看着烧开了、开始咕噜咕噜响的深色烧水壶,它正飘出水雾,将彩绘的玻璃熏出一团团白雾来。
整座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