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行(1 / 3)

关于她失忆记不起李晏清,明明阖府上下皆知,又何必多问一句?

赵凝心头急跳。

一旁崔福添了句:“奴记得,赵小娘子在国公府时便提过李拾遗。”

他突然又犹豫了下,补充道:“当然,还有小娘子的七姑,三姨夫……小娘子也偶有在国公府提及。这些天若有用到奴的地方,尽管与奴提,我们小郎君也十分关心小娘子的调养近况......”

闻言,赵凝没等崔福继续说,莹莹跃动的秋水眸刹那变得平静无波。

先前她受李晏清试探的余悸未消,以致过于敏感,以为吴曜这么问是看出了什么,还暗恼自己方才在他面前有意无意提了太多次李晏清。

再一听崔福的这番话才恍悟自己想多了,吴曜原是想了解她失忆症究竟有何说法了。

他们始终得回国公府。

也难怪吴曜会一直捏.弄那小玉佩,她记起来,他少时心内着急便会有这般捏手边物的习惯。

她回:“多谢了。不晓得为何,我还是记不起曾与他们打过什么交道,府医前日也刚来问询过,后头只叫我继续服药。近来他一直在给我试各种民间的法子,说再观望看看是否出现并发症。”

她转向彩英,问:“对了,府医说下一次是何时来问诊?”

彩英回她十六,紧接着道:“府医还说了,过了十六那日无论小娘子记忆是否恢复如常,若无其余的并发症便算无碍了。”

今日初二,距离十六,剩下十四个日头。

赵凝心头不禁跟着微微一凛,眼神不由从吴曜身上划过。

吴曜闻言并未吭声,只简单颔了下首,而后便直接要同她分开。

崔福要张嘴再替自己主子寒暄,还没出声,吴曜已是转过身,蹀躞带上的玉坠猛烈摇晃,彰示着他转身动作之急劲,不给人留一丝喘息余地——

逃也似的。

跟他此时催促崔福的声音一般,“崔福,胡话少说。”

.

初三是个黄道吉日,赵凝随她阿弟前往卷思堂给侯府门生们送行。

赵志往堂间赵令先日常的座位旁一坐,清了清嗓,开始代父亲向门生们交代祭祀大典一应仔细的事。

赵凝不是头回见这些门生,在侯府里也不必拘束遮掩自己。

她就挨在弟弟赵志身后坐着,静静盯着弟弟的一举一动。

她这个弟弟,人反其名,胸无点墨,心无大志。

平日最爱打交道的人是胡商,最爱去的地方是街市,每回被父亲拎回来一顿臭骂之后照旧不肯好好读书。

赵凝以前会附和父亲劝阿弟收心准备科考入仕,而今再看身前无忧无虑的赵志,心想他一直这样远离官场纷扰,多好。

就是......

有点费她这个阿姐的脖子。

翻来覆去拢共十句话,赵志朝背后使了五次暗号,要她提醒下一句为何。

她声量小,只得尽力伸长了脖子,好不容易捱到赵志高声一句“移步清风阁”,赵凝才总算解脱。

送行宴就设在卷思堂一旁的清风阁,两头各摆了六桌大案席。

一众人推杯换盏,贺词唱和罢了,开始自由吃席。

李晏清在主案,正应付周遭几位同期的打趣。

他们大多在恭喜李晏清领了好差事,发达指日可待。

一时间,奉承场面话在主桌此起彼伏。

李晏清始终笑对这些恭维,回的话不过谦,也不自傲,叫那些来拉拢关系的同期心里舒坦。

然总还是有人看不过眼,席间冷不丁冒一句赵凝失忆的事。

有敏感点的同期出来劝慎言,却激的人更唱反调:“赵小娘子这节骨眼上跟李兄形同陌路,李兄往后的路可不大妙啊。”

话里是赤.裸裸的讥讽,李晏清靠赵凝起势,得赵令先青睐,这些事以往门生们私下也没少议论。

但到底忌惮李晏清有点真本事,鲜少有人敢当面出言相激。

此番酒后之言如水入油锅。

拥护李晏清的人听不下去,回道:“路都是李兄脚踏实地走的。赵小娘子过去打心底欣赏李兄,这本该是郎才女貌的美事,赵公都默许了,你在那里唱衰什么。”

挑刺的门生讥笑:“你都说过去了,她能欣赏李兄,就不能欣赏别人?不是传言小娘子归来后与吴小郎君走得近吗?况且当年也是赵小娘子坚持,赵公才默许她与李兄,这万一之后……”

有人小声添油加醋:“自前朝长宁公主休驸马起,民间也有不少女子主张悔婚,上个月张工部家的小女就因移情别恋退了原先的婚事。何况李兄和赵小娘子八字都还没一撇呢。”

这时有人摇摇头反驳,故作玄虚道:“那倒未必。你们来侯府不久,不晓得过去两家渊源。曾经咱们小娘子差点就成了吴三郎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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