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恭敬的接过钱袋,一群人都向皇帝磕了个头,“谢皇上体恤。”
皇帝没有说话,径直去往议事厅。
此时议事厅灯火通明,不断有讨论声从里面传出,皇帝在门口站了一会,听着屋里的动静。
屋内,太子一脸疲惫的坐在椅子上,他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揉了揉自己困倦的眼睛。
“明日事关重大,各位再对一遍流程便早些下去歇息吧。”
此话说完,他们便又开始讨论了起来。
“明日清晨先去国公府宣读圣旨,然后……”
皇帝在门口听了半晌发觉这事一时半会结束不了,便让郑渔去叫太子出来。
郑渔应了一声,走到议事厅门口对里面招了招手,太子用余光注意到门口的动静,看到郑渔的那一刹那先是一愣,随即便反应了过来。
他站起身子,对里面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施了一礼,“我有些事情要出去,您帮我盯着点,确认没有问题了便让他们回去歇息吧。”
老者正是礼部尚书,也是太子的老师之一,闻言他轻轻点了点头,“去吧,这里有我呢。”
“嗯。”太子应了一声,转身走到门前,“公公深夜前来,莫非是父皇有什么旨意?”
郑渔听后摇了摇头,带着他朝外走去,太子见此明白了什么,便默默的跟在他身后。
虽是有所猜测,但看到皇帝的那一瞬间他愣了愣,“父皇?”
“嗯。”皇帝看着他震惊的样子应了一声,半晌见他一脸疑惑的表情有些好笑,便忍不住打趣道,“怎么,不欢迎朕?”
“不是。没有。”太子摇了摇头,“只是突然见到父皇有些惊讶。”
看到皇帝狐氅上沾染的雪,他上前几步小心替他拂去。
“雪夜路滑,父皇怎么亲自来了?”
皇帝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听说你不眠不休了几日,朕来看看。”说着,他突然凑近仔细端详了一阵,道,“瘦了。”
太子听后摸了摸自己的脸,“有劳父皇挂念,儿臣没事。”
皇帝没有说话,盯着他的脸看了半晌,神色有些复杂。他的眼底有绝望、挣扎,最后化作一丝几不可查的无奈和悲哀。他想要伸手去触摸他的头发后来发觉不妥生生定在空中,停了片刻收回去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道:
“明日事多,早些歇息吧。”说完便带着几人离开了。
太子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愣了许久,直到他的背影完全消失也没有回神,一阵冷风吹过,冰凉的雪花落在他脸上,他回过神抚上自己的脸,却只触碰到点点水渍。
他自嘲一笑,仰起头看着这漫天飞雪。真美啊!
他突然想起幼年的每一次下大雪时,他的父皇母后都会陪着他打雪仗、堆雪人……
那时、真的好快乐啊……
似是有所感应,他伸出手想要接住这美丽的雪花,但最后他什么也没有接住。他看着手中的水滴笑了笑,转身离开了这里,身影落寞又孤独。
他不明白,为何自他母后去世后他的父皇就这般疏远厌恶他呢?明明曾经……他也是他最爱的孩子啊!
这些年来他一直拼命努力,就为了能让他注意到他,可为何他还是不愿多看他一眼?
想着想着,他突然觉得自己心中悲凉,或许,这道鸿沟他永远也跨不过去了……
月亮渐渐西沉落下,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还未洒在地上时,礼部便已将圣旨送到了国公府门前。
此时天已经放明,出殡仪队也已经集结完毕,宋朝和宋辞身披孝服,一人怀抱着一个灵牌站在队伍的最前端。
若是平时,除了市井小贩此时根本没什么人,但是今天大家却像是商量好了似的,全部身着素衣白服,挤在街道两边。
若不是官兵和侍卫们筑起一道人墙,恐怕队伍根本就出不去。好在人虽多但并不闹,他们就在人墙后看着即将出发的队伍,默默留着泪水。
“圣旨到!”
突然,一阵尖细的声音响起,所有人都跪在地上将头抵在手背上。
“宋朝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国公夫妇忠义仁爱,为国为民,一生驻守北疆。”
“今爱将逝去,朕心甚痛,特追封宋璟为安北郡王,其夫人何梓为护国夫人,依国礼合葬于燕子岭。凡京中百姓,三月不得嫁娶。钦此。”
宋朝伏在地上,双手举过头顶,“宋朝领旨,谢皇上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宣布完旨意,众人便都起身了,那人走到宋朝身边压低声音道:“陛下公务繁忙,太子他为了这件事操劳了数日,如今病了,恐怕也不能来。”
宋朝听后摇了摇头,“陛下公务要紧,无妨。”
“太子他……”他语气顿了顿,引得宣旨的人将目光落在了他的脸上,于是他笑了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