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侍郎有一子名榭方,二十岁生辰时曾让乐师弹奏此曲,在当天晚上七窍流血而亡。”
“户部尚书家的千金,因不信传言听了此曲暴毙于家中。”
“还有一个渔夫……”
还未说完,便见任蕖莹不以为然的笑意,曲子自然不会有问题,她也不相信此事是巧合,这个蔺轻炀更不可能是什么奇门异士。
“夺魂曲?你也信这个?”
为何会成为禁曲,然后不过是那些流言一传十十传百,何况一个乐师若真是害死了如此多的达官贵人,这上头的人早就派人查个一清二楚。
“我自然不信,可这首曲就是蔺乐师所作,你说巧不巧。”
三桩命案都同他的曲子有关,实在让他匪夷所思,若非是曲子有问题,那就是人有问题!
任蕖莹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又继续追问,
“既然这个蔺乐师如此可以,为何大理寺不将他抓起来问审?”
“没有证据。”
不过任蕖莹唯一确定的是此人绝不简单!
一间琴坊,任蕖莹本想涉足打探消息,怎料蔺轻炀竟然后脚也入了琴坊。
面前摆放着一把琴,连珠式古琴不同于伏羲式古琴,相比温润灵动,只见男子慵懒地拨动了几下琴弦,漫不经心地扯出一抹笑容,“郡主,一个对音律一窍不通,听得昏昏欲睡之人,也对这琴有兴趣?”
“客官,这琴极好,上好的水曲柳。”
任蕖莹赶忙接话道: “多少银子?”
“五十两。”
来大梁时她的那些陪嫁早就已经见底了,只剩下一些珠宝首饰。
她心一横, “本郡主买下来,赠给蔺乐师。”
“郡主厚爱,小人却之不恭。”
没想到这个人竟然丝毫不客气,她对上男子如暗夜星辰的双眸,欲言又止,她大小也是个郡主,终归不好言而无信,何况,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
付了钱后,二人出了琴坊,又到了湖边的小茶舍。
“郡主这口脂明艳动人,想来是最新款的桃花劫吧?”
“你一个琴师,又是男子,竟然对口脂还有研究。”
蔺轻炀一袭月色长袍,抬手见那袖上的青鹤似乎扇动翅膀,飞入云端。
“见得多了自然就知晓了。”
他举手投足间的贵气确实是她在寻常琴师那未曾见过的,日光恰巧照进来,他就好像一尊汉白玉雕成的塑像。
“既然买了这把琴,自然要物尽其用。”
“郡主想听什么?”
“《庄生梦蝶》。”
她似乎想在男子的面容上捕捉一些蛛丝马迹,可男子却目光淡淡。
“此曲为大烨城中的禁曲,郡主莫非想拉着小人一起被治罪?”
“只有你我二人知晓,如何治罪?”
任蕖莹轻笑,“何况我只想弄清楚,此曲到底有何玄机。”
“玄机?郡主是怀疑在下了?”
他有如此的警惕心任蕖莹倒也不奇怪,瞿卿已给她留了后手,她拿起了手边的被盏,用带来的梨花雪将杯盏斟满。
“若不愿弹,那便喝酒吧。”
“小人与郡主在此处饮酒,着实不妥,若是让王爷知晓,小人的血怕是要溅满长乐坊了?”
“怎么,你怕他?”
她长睫微颤,好似一只扑闪的蝶,美人计她还是第一次用,这蔺轻炀见过的美女众多,恐怕很难为之所动。
“郡主不愧是大辽走出来的女子,言行举止如此豪放不羁。”
“我既给你买琴,这酒你便是却之不恭了。”
“也罢,拿人手软。”
这一杯下肚,头晕目眩的竟不是眼前之人,而她自己。
她做了一个梦
梦中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只有一束光亮,那光亮中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而那个人,是她日夜思念的人。
她眼中含泪,声嘶力竭,“姐姐你莫要在离开我了。”
她现在远处声音冰冷,冷的似万古冰川,“莹儿,来到大梁你是否早就将姐姐抛诸脑后了?”
“莹儿怎会如此,莹儿一直都在思念你,可却不知你在何处。”
“你忘了,你都忘了,那日在义庄,你是如何活下来的!”
她的话犹如黑暗中的一道惊雷,她从义庄回到将军府后生了一场大病,可她并非故意不去找肖定容,而是待她去寻他们,义庄却早就搬走了,这个消息还是当初瞿卿已告诉她的。
她醒来却发觉在自家的那车上,身上还盖着一件绒毯。
映入眼帘的少女见状关切地问道:
“郡主,你终于醒了。”“
“你怎么会在这?”
“是茶舍的人通知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