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赤珠的诱惑力竟然将大烨城炙手可热,万人追捧的琴师也骗来了。看来这世间当真没有不爱金银珠宝之人,不论是女子或是男子,亦如是。
“郡主是喜欢哪种乐器?排箫、笛子还是古琴,纵是他国的筚篥、胡琴也不在话下。”
“你还是用箜篌吧。”
任蕖莹从小生活在武学之家,琴棋书画她倒是学了,只不过没有一样是拿的出手的,她对这些也并不感兴趣,年幼时她喜欢舞刀弄枪,武功虽算不得上上层,可也算难遇敌手,直到封作郡主代嫁,她早就不是以前的那个任蕖莹,如今的只是大辽的池月。
他弹得曲子确实好听,可对蕖莹来说犹如睡神给她施了法术,她的两个眼皮沉的怎么也抬不起来。
她的头重重地磕在石椅上,这才惊醒过来,“你弹得我快睡着了。”
男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秀美的容颜露出了一丝难以捉摸的神情。
“方才一曲名为《阳关三叠》,郡主既然听的昏昏欲睡,证明不是对我这个人感兴趣,也不是对我的琴感兴趣。”
原来他是在怀疑自己,又或者说他故意来试探她是否在说谎,一个爱慕他想听他弹曲之人根本不可能呼呼大睡。
“我同别人打赌,她们都不信我,说你向来是个不为强权的谦谦君子,也不会随意赴约。”
“那郡主如今看来呢?”
“如今看来,不过如此。”
“郡主何以见得,堂堂郡主,戏耍一个乐师,真是有失仪态,你与我有何不同呢?”
他的朱色的唇微微上扬,带着几分清冷的嘲讽。
任蕖莹虽然也算不得是个八面玲珑之人,可也不可能在这种地方犯困,记得清醒之时,她便嗅出他的身上似有若无的香气,难道…不论如何,这个男子并不简单。
玳王府
岑筱已被禁足了五日,每一日如何熬过来的她都掰着手指头去数。
见到杨崇明岑筱便觉得委屈涌上心头,她与表哥青梅竹马从未分开过,可自从听闻表哥要娶亲她断然无法接受,表哥只能属于她一个人!
“表哥,筱儿委屈。”
杨崇明愣了愣,目光平淡如水,她这个表妹身子孱弱,所以他从小格外照顾她,两人从小一块长大从无芥蒂,自幼一起读书认字、同榻而眠,而他也渐渐的明白了自己的感情,可他再如何偏袒,毕竟是皇上下令惩罚。
“本就是你做错了。”
少女急红了眼,“可是哥哥,筱儿不想你娶她!那女人心思极重,我的兰花肯定是给她调了包!”
她心中很怕,人生中第一次如此害怕,害怕自己的表哥会爱上那个小国家出来的女子会让她从小恋慕的表哥动情。
“筱儿,池月郡主是皇上赐婚。”
“我不要!”
杨崇明剑眉微蹙,星眸流转,露出了几分为难之色。
“你不可任性,皇上的命令,你我都不可违抗。”
“筱儿喜欢表哥,不能没有表哥!”
他知晓表妹是个极端的性子,从小他与母亲将她宠坏,如今她这般他亦有责任。
他的声音柔软下来,一点点抚摸着她绸缎般的墨发, “筱儿,你再给本王一点时间如何?”
浮云山那夜,他知道自己的表妹是个什么样的人,可却一直在提醒自己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太过爱他,想到这里,哪怕是铁石一般的心,也总会化开。
在他的怀中岑筱小鸟依人的点点头,她只要表哥,哪怕是片刻的欢愉便也足够。
瞿卿已在城中交际甚广,虽然表面上是个不问世事之人,可消息倒也灵通。
“我查到了,也许那里会有你要找的人。”
只有这个暗卫营中的人身份神秘,不被公开,就算她要找的人并不在暗卫营,但那些人手中掌握着朝中官员,或是朝廷通缉要犯的各种典籍,总会有一些蛛丝马迹。
“什么?”
任蕖莹目如星辰,她似乎看到了肖定容的一线生机。
瞿卿已解释道:“那是皇上在宫外培养的一批奔狼暗卫,身份十分特殊,但他们的左肩都有一块奔狼图腾。”
“所知晓的只有这些?”
“内卫头领名为尉迟,他们行事向来隐蔽,所以外头对他们的身份消息知之甚少。”
“对了,那蔺轻炀你从他身上可有探出消息?”
少女目光黯淡,摇了摇头,“未曾。”
“莹儿,我要告诉你的是此人很是可疑。”
“此话何意?”
“你可知《庄生梦蝶》?”
“此曲为大梁的禁曲。”
“不错,可你不知为何为禁曲。”
任蕖莹摇了摇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