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刹车。
危险。实在是危险。
我别开脸不去看蜂乐,给两个人都留出冷静的空间。抓了好一会才理顺了头发,各种层面地、郑重地说:“……太危险了。这件还是换一换吧。”
……
事实证明确实是拿错了。解决问题的办法是选择了兼容性更强的风格。
白底红色山茶花纹样的上衣和黑色袴裙,还是搭配了一条白色荷叶边围裙,眼熟得紧,我研究了一下,就是先前那条,被蜂乐粗暴对待留下的皱痕都在。
穿上身发现意外的合适……我惊讶之余不忘拍照留念,蜂乐配合地对着镜头比耶。
负责改衣服的同学在旁边表情有点复杂:“松永你比他本人还清楚尺码呢……”
我面不改色:“都是当经理的职业病啦。”
不好意思啊樱井,相信你能做到的。
一切准备工作都在稳步进行中。负责人甚至发挥想象力给鬼屋设置了一个简单的背景。
他振振有词:“这里的前身就是女仆咖啡厅!后来附近莫名爆发了丧尸病毒,这间小小的咖啡厅当然抵抗不住、全军覆没,变成丧尸后的店员和死去后不甘心的店员仍然按照生前的习惯聚集,报复每一个踏进这里的正常人!”
“好耶!”
“听起来不错……”
我闭了闭眼。真的没人吐槽么?所以兴致上来了还会玩“主人,这是你的头”的游戏么?
虽然只是抽签选中的主题,到了这个地步,所有人都兴趣高涨——不,倒不如说是恶趣味爆发,摩拳擦掌想搞点事情出来。
这些天来教室门口打望的外班人也不少,所有人硬是做到了守口如瓶。我更是被重点提醒让蜂乐别露馅了。
倒是去跟本人说啊。真不知道他们怎么觉得我能时时刻刻管住他一样。
委婉地这么表达了,不过看表情没人听进去。
进入十月,天气渐渐转凉。早上在校门口检查仪容仪表的时候清晰地能感觉到气候的变化。夏季校服几乎没什么人穿了,学生纷纷加了件外套,或者是换上了长袖衬衫。
我是直接穿好了秋季全套校服。衬衫、毛线背心和西装外套确实保暖,但也架不住下装仍然是短裙。校规是不允许穿丝袜和长袜的,我打算竞选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抗议校规,获得校服自由权……
但在那之前,我先一步感冒了。
每年换季的时候,再怎么小心我都会或轻或重地感冒上一回。这次也小心预防了,某天早上起来,感觉身体微妙的沉重还有鼻塞带来的呼吸不畅时,还是有种“终于来了”的认命感。
这一整天我都戴着口罩。
上高中后蜂乐回早晨是不跟我一路的,他早训的时间要更早,因此一般早上是在教室碰面。他一看见我戴着口罩就差不多明白发生了什么。
蜂乐凑过来戳了下口罩的系绳:“又到了这个时候……阿江被封印了呢。”
我拍开他的手,自动理解为他在问没事吧:“现在还没事。这段时间就暂时别太靠近我了。”
传染给他就麻烦了。
蜂乐迟疑了一下,手指停在半空中:“咦。最近发生什么了么?”
饶是我也反应了一会才听懂他的意思,顿时黑线:“在想什么啊。再怎么说,我也不会故意生病吧?”
蜂乐幽幽地接:“你不是干不出来的哦……”
这份理解真不知道是让人恼火还是别的什么。
我唯一的期望就是在学园祭之前好起来。但这份期望也落空了,感冒没有加重也没有减轻,缠缠绵绵持续了大半周,转眼就到了学园祭前一天。
这个特殊的时间点学校整个下午都没课,不过并不冷清,走廊上人来人往,都在做着最后的准备。
这间教室已经用黑布还有画好的背景纸板把外部光源挡得结结实实,椅子和桌子堆起来分隔做成通道,还用纸板隔出了一些视觉死角,方便躲起来吓人。
体力活干完,时间点略显尴尬。正是情绪高涨的时候,负责人提议为了明天提前营造一下气氛,干脆大家一起来玩百物语吧。
传说只要点100支蜡烛,说完一个怪谈吹熄一支蜡烛,直到说完100个怪谈,蜡烛全部吹熄之时,妖怪就会出现。这就是百物语的基本规则。试胆大会和夜谈会的常客,出现在这里可以说是再合适不过。
“等等。哪来的蜡烛啊?要讲完一百个么?”
那耗时太长了,其他人隐隐流露出拒绝的意思。
蜂乐刚从足球部那边帮忙完回来,盘腿坐在地上,双手搭在脚踝上听着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讨论。
他回头望我一眼,似是确定意见,我耸耸肩。
反正晚上没计划,我也不着急着回去,拉了张没机关的椅子坐下看热闹——女仆咖啡厅嘛,当然是会有咖啡厅的座椅布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