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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1-6 家里来了要饭的(2 / 3)

露宿街头,她低声对旺生说:“要不叫雪儿上福来家睡,你到大炕,冬天挤点没事儿,挤着更暖和,俺和她娘俩来里屋。”

旺生瞅瞅窗户外边,雪还没有停下的意思,真在外边过宿能冻死人,不再说啥。

讨饭的女人同意不走了,却坚持要到灶房里睡,她亲自到灶房看了下,有窗有门,拾掇得和别人家的偏房差不多,只是没有炕,她想铺上柴草就足以挡风御寒了,出来要饭的人占主人家的炕是大忌,不能逮住好心的人家就不知道自己是啥了。她对向贞说:“嫂子,俺娘俩就在灶房里睡,挺好的,俺们身上连水带泥,不好脏了你们的炕。”

向贞说:“灶屋一冬天没动烟火了,太冷,比地窝子好不了多少,大人吧,将就将就还成,可别冻坏了孩子,要不你们上南屋吧,好歹有盘炕。”

女人说:“没事儿的,俺们出来也有一个月了,已经习惯了,孩子也很皮实,俺看了,灶屋门窗都很严道,比起睡柴火垛来已经是天上地下了,俺已经很麻烦你们了,你要是再劝俺,俺就和孩子走了,还到街道上睡柴火垛去。”

向贞想了想,南屋也不比灶屋暖和多少,她叹了口气,说:“行,随你吧。”

向贞让旺生把灶屋拾掇拾掇,讨饭的女人过意不去,要自己去收拾,向贞说:“你不熟,也不知道从那儿下手,这么点事儿,让孩儿他爷去就行。”

旺生去了灶屋,铺上棒子秸,上边铺上厚厚的麦秸,把大炕头上的一领破了的炕席揭下来,铺在麦秸上,竟然成了软和和的矮炕,挺像那么回事。

向贞发现小闺女的棉袄已经被雪水浸湿了,让景仁脱下棉袄给麦子换上,把湿衣裳到灶火头上烤烤。景仁正在刷锅,愣怔了一下,他自己的衣裳虽然破旧,但还干净,看那个小闺女从头到脚都脏兮兮的,补丁棉袄已经被灰土盖得看不出颜色,身上也一定臭烘烘的了,说不定还有虱子啥的,景仁才不愿意别人穿他的衣裳呢,景仁耷拉着眼皮,没有反驳娘,但也没有照娘说的做,装作没听见,把锅刷得唰啦唰啦响,把刷锅水哗哗地倒进猪食盆里,留着一会儿把泔水和上地瓜胡萝卜头子喂猪。

向贞看出景仁是不乐意,当着外人,也不好说破,只好叫景义脱袄。

女人连忙说:“不用,不用,也没咋湿,一宿就干了。”

“你甭管。”向贞先对女人说,然后一把抓住正想往里屋溜的景义,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景义,你先脱了袄,钻到被窝里,等麦子的袄烤干索了你再穿。”

“她是个闺女,叫她穿雪儿的衣裳吧。”景义反驳说。

向贞说:“雪儿的衣裳小,她穿不上,就一霎霎,一把火的事儿。”

向贞扯着景义的衣裳开始帮着他脱。

景义挣着不让,高着嗓子喊:“为啥不脱俺哥的?”

旺生爷拿出廓落头边上竖着的拐杖,骂道:“你这个死孩子,还攀你哥哥的伴儿,你哥哥在刷锅呢。”

景义不服:“俺还要喂猪呢。”

向贞说:“那不用你喂猪了,你脱了袄就钻到被窝里。”

袄已经脱下来了,露出景义红堂堂的光脊梁,他无奈地快速爬上炕,伸展开一条被子,哧溜一下就钻进去。

向贞把袄递给女人,让她给麦子换上,廓落里加了点柴火,点燃,把麦子的棉袄烤上。

旺生进来,说是没有被子,向贞瞅瞅炕上,皱了皱眉头,确实没有多余的被子,景仁和景义还合盖着一床被子,哥俩不是你蹬着他的鼻子了,就是他踹着你的嘴了,常常为这事嚷嚷,孩子越来越多,大人孩子的衣裳鞋子都需要布,这两年向贞还自己纺棉花织粗布,队上发的布票寥寥,顶不了事,衣裳上都打了补丁也紧巴巴的,向贞都五六年没添置一件衣裳了,甭说被子了。向贞想,还是要赶紧纺棉花织布,添上两床被子,但眼下也来不及了,她想了想,说:“那还是叫雪儿到福来家睡吧。”

翠翠赶紧阻拦说:“嫂子,俺住在你家里已经不合适了,你再把孩子撵到别人家里,算咋回事?俺在这儿住着也不踏实,那俺就不住下了。”说完,拉着麦子就要走。

旺生已经把爷用苇子编的一领席子找出来,铺到灶屋里,向贞见翠翠执意不要被子,就把旺生出伕的一个破大袄给了翠翠,总算是把娘俩的窝儿安顿好了。

旺生看没啥事儿了,家里来了个陌生女人也不方便,就借故到福来家抽烟闲扯去了。

向贞拿出鞋帮子,翠翠要帮忙,向贞也不客气,递给她,每个人家里的针线活都很多,似乎永远也忙不完,自己拿出旺生的一双笨袜子(粗布袜子),袜子的两个脚后跟都磨出了大窟窿,周围也吸溜薄了,向贞把一条穿烂了的裤子剪下一块布,堵上窟窿,然后一针一针的缝合。

两个女人一边做针线,一边拉呱,手不停嘴也不住。翠翠比向贞小四岁,除了麦子,家里还有一个三岁的儿子,前年冬上男人出伕修黄河岸坝,得了痨病,今年又见了年(闹了灾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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