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下来却不能,只得求饶:“错了错了,是我,快住手!我是胡梨。”
季轻英这才放开她,“原来是胡大小姐,这么巧。”
“巧什么,本姑娘一直在你后面。”
季轻英恍然:“难怪不见追兵。多谢。”
胡梨颇为满意道:“都说了本姑娘罩你,这下信了吧?”
“信。当然信。”
胡梨笑起来,两人并肩而立,江风徐徐,彩霞漫天,当真令人心神畅然。
两人沿着河岸缓行,欣赏落日晚霞。
“你今日使得是青丘的功夫?”
“是呀。”胡梨见她感兴趣,又忍不住卖弄,“我们青丘的功夫从上古一代代传下来,以天地为始万物象形,足有七十二路拳法掌法。”
季轻英:“不错,叫什么名字?”
胡梨正要答突然转头看着她,撇撇嘴说:“这不公平。光是你问我答,你也得回答我的问题。”
季轻英呵呵笑出声,很是坦然:“你问吧。”
“什么问题都可以?”
她点头:“说罢。”
“好!”胡梨眨了眨眼,“第一个问题,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季轻英:“是商陆。一年多以前的事了,他和颂玉找到我,不由分说地给了我一剑,也是他亲手将我开膛破肚肢解用五行大阵封印。大约是我无辜惨死怨气太重,鬼差也拿我没办法。之后我找齐肉身,试着给自己拼回去,就成了如今的模样了。”
她语气平常,胡梨光是听着就毛骨悚然。
“他、他为什么这么做呀?都说你与剑仙很是情深意笃,怎么会这样?”
原来她从小爱看人间那些侠客与佳人的话本子,偶然间看了一则剑仙和季轻英的故事,其内容不尽详实,胡梨仅凭只言片语脑补出一段惊世之恋,并为此大为感动,这才有了后来出走青丘同兄长来人间这一遭。
结果事实却与自己的认知相左,一时难以接受。
季轻英眸色暗了暗,突然一笑,沉声道:“是啊,怎么会这样。我也很想知道缘由,不如现在去问问好了。”
语毕施展轻功朝后山去了,夜幕降临,东方有稀疏星子闪烁,今夜无月,夜风中松林摇曳,憧憧如鬼影。
两人跟在一队侍卫身后摸到了一处别院,院内楼阁错落分峙灯火通明,回廊蜿蜒竹影疏疏,乍一瞧是幢民宅。
侍卫们在门外站定,两个僮仆出来相迎,身后还跟着五六名捧着小山高的文书卷册的铜陵卫。
胡梨努努嘴让她看院门上的匾额,压低声音说:“连枝院。就是这里。”
季轻英漠然不语,心道: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连枝连枝,真是讽刺。
趁他们交接的功夫,她二人悄悄跃入院中,听见正厅中传来丝竹歌舞声。
季轻英打了个手势,两人绕到屋后跃上房顶,胡梨满脸兴奋小心拿起一块瓦片向下窥去。
堂上一人居中而坐,看不清相貌,只依稀辨得是个女子。下首坐着的,身穿道袍,手边还放着拂尘,竟是东方晔!
胡梨暗暗啐道:“这个叛徒!”
说罢转头正要问季轻英打算,身侧却已空无一人,再往下方看,季轻英不知何时从房顶下去了。
座上的女子见了季轻英非但不意外,反倒起身相迎。
“师姐,好久不见。”
胡梨在上面听着,寻思:原来她就是颂玉。眼下情况不明,我还是不要贸然现身为好。
下方,季轻英大摇大摆进门去,左右看去,道:“我今日来不是找你,商陆呢,叫他出来。”
东方晔见她倏忽而至言辞不善忍不住担忧,那日收到掌门密信,令他到铜陵山送礼,他才知商陆和颂玉已定下婚期。
那日他从连枝院回去路上偶遇胡梨,料想季轻英也得知了消息所以才来铜陵山,担心之余这才一路尾随。
颂玉挥手令舞姬乐师撤下,侍女们鱼贯而入在西席摆下酒菜。
“想来是忙于公务,师姐稍坐片刻,他很快就来。”颂玉回身自斟一杯酒,说着赔罪的客套话,又请季轻英饮酒。
季轻英拂开她,冷冷道:“不必一口一个师姐,师父何时收了你为徒。”
世人皆知仙人持隐开创昆仑虚以来只有过一个弟子——季轻英。
鲜有人知持隐还收过一个挂名弟子颂玉,不过是作为试剑大会的彩头,也未行过拜师礼,自然也没有人当真。
后来三界会审,季轻英自剖金丹以证清白,闹得与持隐决裂,而颂玉一个挂名的弟子对持隐悉心侍奉,不曾忤逆。
两相对比,免不了有人为持隐不平,痛骂季轻英。
东方晔也是其中之一,这几人都与自己有些交情。他虽看不惯商陆和颂玉投奔魔教,但他们既未作危害人间之事,掌门知道也没表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