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
“阿缡,哲学家在等我们。”终于,琉夜开口了。
“噢,我要去见风鸟哲学家了。”长缡匆匆道别。
凉亭很大,由青色琉璃建成,里面放着长椅茶几和装饰盆景,走上台阶后,只见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两只黑鸟和一只绿蓝色的鸟各自站立在一把梨花木椅背上。
两人进来后,鸟鸣声停止了,有紫蓝色喉咙和长尾的黑鸟说:“尊敬的时间魔王,我是华丽长尾风鸟,存在主义哲学家,有什么能为您效劳?”
琉夜牵着长缡坐在对面的软榻上,另外两只鸟也做了自我介绍。
“我是燕尾佛法僧,认知行为主义哲学家。”
“我是白胁六线风鸟,我研究精神分析领域,王,这可是一个新兴而强大的流派。”
魔王点点头,担忧地看了一眼长缡,而长缡正目光闪闪地欣赏着哲学家们,他开口道:“孤……我邀请你们来,是为了阿缡的病,她得了心灵的病,希望能借助哲学疗法治愈她。”
他还没有说完的时候,长缡就吃惊叫道:“我病了?我哪里病了?”
“请各位依次来吧。”魔王沉重地叹了一声。
华丽长尾风鸟抖了抖修长的尾羽,首先说道:“存在主义哲学认为,过往的一切经历都有意义,无论是欢乐的、不快乐的甚至是苦难,都有其存在的意义,嗯……您,有过什么不快乐的经历吗?”
琉夜感到身边的长缡猛地深吸一口气。
“我,不快乐……”她的手臂开始发抖,琉夜抬手裹住她的手背。
她忽然抬起头,声音坚定地防御:“不,不对,我不认可你的前提,过往发生的一切并非都有意义。”
华丽长尾风鸟挺起胸膛,准备开始辩论:
“那您是否认为,只有欢乐的过往才有意义,而不快乐的事情毫无意义呢?”
长缡抿唇,她从来没考虑过这种事情。
“对啊,每个人不都在追求欢乐吗?如果可以避免,为什么还要让不好的事情发生。”
“不,我们说的是,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对于已经发生过的不快乐的事情,在认识上鄙弃它,把它当做一无是处是错误的,而是应该从中学习,相信自己会因此而成长。”
长缡想了一下,她不会从逻辑上反驳哲学家,只是说出自己的感受:“悲伤的记忆只会让带来痛苦,我不知道可以从痛苦中学习什么?如果可以,我只希望从来没有发生。”
琉夜看着她垂下的、沉郁的眼睛,此时她在哪里?她似乎清醒了。
“您陷入到循环之中了,您得接受,已经发生的事,并且从另一个角度去看待它。”哲学家耐心地说。
“对不起,我无法转到另一面去看它,我不想看它,我唯一的想法就是忘记。”心开始疼痛,长缡握紧双手,覆盖着她的温暖手掌也握紧了。
华丽的长尾垂下来了,哲学家没有生气,只是平静地对魔王说:“对不起,尊敬的王,她用顽固将我挡在了外面。”
“感谢您的帮助。”魔王说罢,华丽长尾风鸟振翅飞出,外面的侍从伸出胳膊让他的师傅落脚,两人离开了。
燕尾佛法僧色彩斑斓,翅膀仿佛混合的颜料盘,他说道:“如果您现在处于一种不良状态,那是由您对事件的不正确认知导致的,只要转变态度和认知,就能改变当下不好的状态。”
“改变认知?那不是和刚才的风鸟一样吗?”长缡嘟囔。
“不一样,存在主义重点在于赋予事情意义,进而创造崭新的自我,而我们认知行为主义则关注转变错误的认知,从而改变错误的行为。”
长缡只听懂了大概,没再说话,燕尾佛法僧继续道:
“所以,请您回想一下,让您感到不快乐的事情,是否是您理解错了?你可能并未了解事情的全貌,参与事件中的人,您并不知道他们真实的想法,而只是凭借自己的猜测,您无法解开的心结,可能只是一个由您自己构造的虚假屏障。”
长缡持续沉默,所有事情都清晰地摆在面前,她哪里有误解吗?
看到对方还是不说话,佛法僧又说:“如果您愿意,可以为我讲一件事,我们一起来分析。”
病人终于说话了:“我听从您的建议,会自己想想的。”
燕尾佛法僧也告辞了,最后一位哲学家是一只其貌不扬的黑鸟,喉部鱼鳞状羽毛发出金属光泽,头顶有一簇触角般的羽毛。
“精神分析领域探究潜意识的奥秘,我们认为,所有一切行为、思想和情绪都受到深层潜意识的影响,现在,请允许我唤起您的潜意识,找到根源所在。”
“怎么唤起潜意识?”长缡问。
“请您看我跳舞。”白胁六线风鸟回答。
“我一直很想见到风鸟的舞蹈。”长缡放松下来,坐直了。
黑色风鸟从椅背上衔起一块浅绿的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