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帝弑天一字不说,只顾看着她走神,金灯垫脚往他跟前凑了凑:“你是在崇拜我?”
一语惊醒梦中人。
帝弑天眸中闪过一丝慌乱,偏过头去。
“我没有。”
“那你怎么不说本尊了?”
“本尊怎么称呼自己不需要你来指手画脚。”
称呼这事,金灯原本也不在意,也不过是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随口一问而已。
“现在信我了没有?信了就跟我走吧,还有一大段路,我现在很饿。”
说着,她招来一根树枝,幻化成一把白色油纸伞递到他手里。
“拿好。”
见他面露不解,她解释道:“我现在失了神躯,经不得夏日太阳毒晒,麻烦帮我遮一下,谢谢。”
帝弑天眉心微微皱了一下,从她手中接过伞:“废物。”
上次去木屋,帝弑天是被金灯装进包里带回去的,所以完全不认识路,直等两人走到只剩半截的伏魔柱跟前他才察觉到不对劲。
“你带本尊来这里做什么?”
金灯转头看着他,表情平静无波:“送你回去。”
这一句话令帝弑天的脸色成功变成烧糊的锅底,黑得光可鉴人。
“你是在报复本尊?”
金灯道:“报复你做什么?只是看你似乎并不是很愿意做我的奴隶,便送你回去,有什么问题吗?”
帝弑天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你,你不是对本尊一见钟情吗?”
金灯耸肩:“一见钟情跟送你回去好像并没有什么冲突,你且放心,在你走后,我一定会日夜怀念你的。”
帝弑天一双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总算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本尊愿意做你奴隶。”
好不容易从魔渊出来,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去那个地方。
金灯歪了下脑袋,似乎很不明白他这个决定。
“可是做我的奴隶,便必须受必应咒约束,而且一旦身为主人的我死了,你也得死。这样你也愿意?”
帝弑天闭了闭眼:“愿意。”
金灯轻笑一声:“但我不愿意了。王虎说的对,再一见钟情,将命搭进去了就不美了,更何况,你身上都不毛茸茸,冬天不能为我取暖。”
说罢,也不管他高不高兴,强行带着他一步步往魔渊走去。
眼看那深渊越来越近,帝弑天试图再次引魔息对抗必应咒,但有金灯在旁贴身压制,体内魔息自然是没一点动静。
万不得已,他黑着脸极不情愿现出原形。
“稍等一下,本尊,本尊比他们两个毛茸茸多了。”
语毕,金灯只觉眼前白光一闪,出现一头同体雪白的巨兽。
巨兽浑身长毛,头长两角,眼睛又大又圆,看起来真是,可爱极了。
金灯果真停住脚步,一脸惊喜的在他身上一通乱摸。
如果是这样,留下也可以。
之前要将他送回魔渊,除了他不听话也不毛茸茸,还有一个原因是她忽然想起。
这人她在天上当神女时曾听说过,爱好烧天君神庙与豢养妖魔。
实在太爱惹事,不适合留在身边。
可现在,她突然觉得,如果他长成这样,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金灯思忖片刻,从额上彼岸花中扯出一簇花蕊捻成一股金色细线,让他变回人形,绑在他右手小指根处,一边道:“往后乖乖待我身边,我必不会亏待你。”
金丝绕这法子她其实不太想用,耗神,但夏日炎炎,十指相扣实在是太热。
尤其她手上还缠有一层绷带。
这一会会已经生出薄汗,浸在掌心伤口上,撒了盐般疼痛。
不过她向来情绪较少,看不出来罢了。
帝弑天却以为她是换了什么更高级的秘术,不敢再轻举妄动。
既然山下有免费教书先生,金灯当然不会继续在山上白白等着,回去吃了几个果子便带一干人等下山了。
虎狼二妖因她清晨所赐神血,到下午已能化出人形,一个身材魁梧,一个风度翩翩,一左一右护在她身后。
白面金花的伞遮去烈日,落下一片阴凉,她与帝弑天并肩走在伞下,即便凡人看不到两人手上牵连的金线,也觉这是一对恩爱夫妻。
当然近了就不像了,主要是帝弑天的脸色太黑。
自从进了人间集市,已经有三个挎着精巧花篮的小姑娘来问他,要不要给娘子买一束花,并在他拒绝后,无一例外露出鄙夷的神情,仿佛他不买花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过。
没找到藤妖所说的那位教书先生,金灯有些心不在焉的,混没在意有旁人问他买花一事,直到第四个人来问时,终于后知后觉,要帮他解释一下,出口却是:“他并非我丈夫。”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