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以星年前找房时,遇到的房东是本地人 ,一位和蔼的北京婆婆,常年不在北京居住。房东描述,这个小区里的各个房型,她手中大差不差几乎都有,如果不满意这里,还可以整到其他地方。
樊以星笑着拒绝房东的抛来的好意,最终选了个朝南的两层小别墅。二楼暂时被她定下,一楼还未售卖。
她从寺庙回去后,抽出几天时间,将屋子里里外外收拾一番,在阳台摆上几盆绿植,让新的小屋看起来更有生机。
午后阳光透过玻璃,被纱网拦住去路,趁着风扬起时,从一条布织的缝,骤然钻进客厅,洒下细细的光影,悄悄地照在一只白色小猫身上。
它白得没那么干净,微卷的长毛上,沾着洗不净的灰。好在面容是可爱的,粉粉的鼻子下嘴唇微翘,在阳光中眯着眼儿,越发可爱。
樊以星穿着纯白的居家睡衣,长发飘散,走到白猫旁边,坐在沙发上,伸出两只手托住它,将它抱在怀中。
小猫抬头望她,眨呀眨亮晶晶瞳孔。左眼是清澈的蓝,右眼是通透的褐,琥珀与琉璃,一只小异瞳。小异瞳直起身子,站在樊以星的腿上,用鼻尖去轻蹭她的下巴。
这是她捡回来的小猫。
那日祈愿之后,樊以星有回到大觉寺。本意是为了带走上次遇到的小三花,再去时却不见它的踪迹。她在庙里逛荡,花费了将近半天的时间,探寻每个角落,依旧无果。
樊以星并没有因此放弃寻找的念头。天黑之时,她在一旁的灌木丛边,听到猫咪沙哑的叫声,寻声而去。
有只脏兮兮的白色异瞳小猫。
她把它捡回家。
那日是六月十七日,潦草取名十七,听起来也别有一番韵味。
十七翻了个着身子,露出软软的肚皮,躺在她的怀中,粉黑的爪垫戳着樊以星的胸口。没一会闹腾够了,在她怀里安稳熟睡起来,发出咕噜咕噜的呼噜声。
樊以星刚从事流浪动物保护行业,巧在捡回十七那晚,结识到第一位客户。此时十七的身份,不仅仅是她的小猫,更是她的福星,是她的寄托。
客户的微信头像是一片漆黑的夜空,闪烁繁星几点,看起来倒是有几分神秘。樊以星在点开大图之前,一直以为,这是一块纯黑的画布。
他的微信名是Sun,他告诉樊以星,他姓夏。世界姓夏千千万,樊以星感慨自己遇到的占一半。
Sun的朋友圈,空空如也,上一条还停留在三年前。
一张照片,配图小雨,定位伦敦。
地面积着一摊水,砖与砖之间的缝隙,颜色更深一筹。水制的镜面,倒影着灰蒙蒙的天空,刻意隐去街边的建筑,让人猜不清是哪,左上角还有一只误入镜头肥嘟嘟的灰色鸽子,一点儿都不怕人。
Sun或许是个大叔,还是个念旧、有文化的大叔。
这样的怪异想法,刚从樊以星的脑袋瓜里冒出来,就吓得她一身冷汗,赶紧戳破。
樊以星与Sun约在一家茶馆谈合作事宜。
她寻思着Sun是爸爸辈的中年大叔,特地选这么一个地方,Sun绝对无法拒绝茶馆的诱惑,谈合作的开始,得让金主提起兴趣,她势在必得,自认领先别人一步。
约见面的那天,不巧是个雨天。
樊向月强行陪同她一起,说是但心她被人拐走。
茶馆门口的迎宾,身着绀色镶金马面裙,在樊以星进门那刻,帮忙折好雨伞,引导去往提前订好的包厢。
不大的茶馆,却极具灵性。
狭窄木质小道两旁,磨砂乳白玻璃,镶嵌着竹木,看似是精心设计的墙面,实则是一道道木门,每个门后,都有单独的茶房。
每隔一门,门口立有一盏小壶。引她的人介绍道,壶里放的是茶叶。壶里茶叶每日都会更换,让它保持新鲜与自然烘烤茶香。
没走几步,就到她订的包厢。
茶果真修身养性。樊以星从刚进门的那一刻起,感觉心灵得到净化,进入包厢后,更是倍感舒适。茶香飘逸,涤去在外奔波的疲惫。
她在卧榻靠门的边儿,找个舒服的姿势坐下休息,等待Sun的到来。
樊向月乖乖坐在一旁,却一脸不满,皱着眉头,撇嘴给樊以星洗脑,“你也是真勇,哪家客人谈合同选傍晚?如果不是你定地点,那老好人怕是能选酒店!”
樊以星倒也不生气,笑着给樊向月倒沏一杯茶,正要开口安慰时,门口吱呀一声,斩断她的思绪与话语。
她和樊向月一同转头,朝来人看去。
是他?!
为什么是他?!
她眉头紧锁,双眼里写满疑惑和不可思议。
同样震惊的,还有一旁的樊向月。所谓的中年油腻大叔,不过是看起来与他们岁数相近,血气方刚的同龄人。
Sun?夏?定位伦敦?星空头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