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正疑惑为何不见有人增援慕容金,就见魏军主帅慕容敦带着大批魏军奔赴而来。阳陵陂上的梁军见状心下生寒,只道今日是难逃为国捐躯了。
梁豪首先反应过来,“慕容敦这是出动了多少人?难道他把整个大营的人都带过来了?为了擒住主帅竟然如此劳师动众?”
听了梁豪的话,兵士们也跟着惊惶起来,慕容敦身后乌泱泱一片,分明是上万人的大军。
刘婉却面不改色,一声号令,吩咐众人跟上,她走出土堡,走到长坡上与魏军对峙。
慕容金及麾下人马此时已走到阳陵陂下,见她率兵出阵,嘲笑道,“刘娘子,莫不是见我魏军声势浩大心生惧意,想出来投降了?”
刘婉轻蔑一笑,好整以暇,朗声道,“现在就说这话,是否为时尚早?咱们拭目以待,看待会儿到底谁会投降。”
慕容金,“刘娘子,都死到临头了,嘴硬有什么用?”他言罢,身后的兵马让开一条道来,慕容敦在一群亲卫的簇拥下径直走上前。
慕容金见慕容敦形容潦草面色不虞,还当是因他一夜都未拿下梁军主帅刘婉又未着人回报而生气,连忙上前跟慕容敦行礼解释,“主帅,经过一夜奋战,我们终于将梁军主帅逼到此地,并将她团团围住,她跑不掉了!”
慕容敦望向高处,满脸怒容,“小娘子好计策,一朝声东击西竟然让我栽了两回跟头。”
慕容金对慕容敦的话一头雾水,但刘婉知晓他的言外之意,心下大定,笑得由衷地开怀,“慕容主帅承让!不知大火烧山、水淹两军的滋味如何呀?驻扎在岘山上的魏军,还有襄阳城西面和汉水上的魏军,还剩多少啊?”
“可惜我未曾亲眼所见,但看慕容主帅衣衫不整***风尘仆仆的样子,想来若是我当时在场,见魏军惨状,定会拍案叫绝!不过我能故技重施,还是有赖慕容主帅放在我梁军中的细作。”
“若非这位细作将我的一举一动告知你,我如何能反过来借细作之手,成功骗过你,让你落入圈套?”
听了她的话,宇文城和梁豪都惊异地看着刘婉。难道‘樊城缺粮’,‘运粮进城’、‘突袭魏军大营’、‘被魏军追杀’等所有的事都是刘婉在迷惑慕容敦?实则她另有所图。听她所言,计已售出,且慕容敦吃了大亏。
慕容敦,“哼!你少得意,趁你现在被围,援兵未到,本帅现在就生擒了你。只要你在我手上,就不怕我不能拿捏襄阳!”
“哈哈哈!”刘婉分外开心地大笑,这是她打仗以来第一次这样招摇,听起天真清脆却有几分刺耳。
刘婉,“谁说我的援兵没到?”刘婉言罢,一声哨响。阳陵陂的高坡上,那些土丘之后突然立起一杆杆旌旗,钻出许多全副衣甲的梁兵来。梁兵不知何时早已埋伏在此处,密密麻麻地站满整个山丘。
宇文城望过去,见最前方除了刘蛟还有一位素衣儒生,他高坐于马上,朝刘婉一笑,正是被刘婉赶出樊城的王戬。
王戬先对刘婉道,“阿婉,你还好吗?”
刘婉笑靥如花,“不能再好了!”
王戬又对慕容敦道,“慕容主帅,这份惊喜如何呀?”
慕容敦有没有惊喜不知道,但跟随刘婉的一千余骑兵顿时兴奋地高呼起来。
而山头上的王戬带来的梁军跟着摇旗呐喊,“慕容敦,今日必命绝于此!慕容敦,今日必命绝于此!慕容敦,今日必命绝于此!”
喊声震天,饶是慕容敦身经百战,也不禁面如土色。他兀自镇定,面上怒道,“就凭你们,休想!”
这时,一斥候从后军慌慌张张地奔过来,扑到慕容敦跟前,“主帅,咱们大营被捣毁了,一支梁军从后面杀了过来,领兵的是...是...是...”
慕容金急道,“领兵的是余吉?这有何好怕?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斥候摇摇头,“不是余吉,是...刘固!”
慕容敦满眼震惊,气得浑身颤抖,“刘固?刘固不是受伤昏迷卧床不起么?怎么会是他领兵?樊城大营众还留有两万余人马,为何没有抵挡住刘固?羌军首领姚宽和氐军副将倪东呢?”
那斥候唯唯诺诺地道,“昨夜为救岘山和汉水上的人马,我军折损过半,将士们军心涣散,那刘固杀到,所向披靡势不可挡,大军无心抵抗,全都逃走了。有少数忠心将士拼死固守,可哪是刘固的对手,负隅顽抗的都葬身于梁军的刀下了。”
刘婉听见父亲带兵杀到,顿时把身板挺得更直,头扬得更高了。
慕容敦痛心疾首,本想逼刘婉出城,设计将其围歼生擒。哪知反而落入别人的圈套,受到前后夹击,反被断了后路。他终于幡然醒悟,打从一开始收到樊城缺粮的消息时,他便已中了刘婉的反间计。
慕容敦,“刘娘子真是好手段,只怕我慕容敦一开始就中了你的圈套。”
刘婉,“我若不以自身为棋,如何引你入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