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未!哥!” 直到迦同看清来的人是沈未和钟原,才从树后面跳了出来:“真的是你们啊?!”她带着哭腔,边喊着边一头扎进了沈未怀里:“你不知道昨晚上有多恐怖;你们……你们怎么才来?”
昨天,钟原和沈未两个人沿着余知予发来的位置信息赶到山脚时已经接近黄昏了,那个三叉路口处只安静地停着余知予的车,还有地上的手机;没有别的线索,二人只能沿着模糊的痕迹摸索着边走边找。
天色渐黑,本就浅杂的痕迹越发不明显,一夜之中的找找停停始终未果,还是在天亮后听到了迦同的那声尖叫,才得以找到这里。
沈未被她的“投怀送抱”吓得出了神,任由迦同把双臂环在他腰间,并且越抱越紧,自己的一双手却尴尬而坚硬的横在迦同身后,眼神也不自觉地朝钟原这边飘了过来。
见钟原未作回应,他才浅笑着轻轻拍着迦同的背:“好了好了,没事了。”他柔声哄着把迦同从自己身上“摘”了下来,“知予呢?你们没在一起吗?”
钟原也有些不耐烦得一把扯过迦同的肩膀:“行了,我问你——知予呢?”
“昨晚我们俩是被关在一起来着,不过后来知予姐带我跑出来了;然后,知予姐说自己的衣服太惹眼,不好躲,所以我们俩就分开了,”迦同顿了顿,忽然想起:“哦,对了,她往——”
她伸出手指本想点明方向,然而环视一周,目光却有些茫然:自己昨晚明明记得方位的,刚刚被那条小蛇一搅,慌乱之中,什么都乱了套;她的表情呆滞又焦急,一脸的不知所措。
钟原见状沉沉地叹了口气,只得向四下里寻着,看能否找到些有用的线索。
沈未脸上也多了些复杂的表情——这深山老林,让他不由得想起了自己亲历的那场车祸,那场差点毁了余知予的车祸。
过了一会儿,钟原招呼着沈未和迦同:“这里,找到了!”
是一条小路,其实也根本并算不得路,只是草丛较旁边的地方稍浅了些,草叶上面凌乱着脚印的痕迹,稀稀疏疏地通往树林深处。
太阳已经升起了老高。
油绿的草叶只顾肆意生长,全然忽略了身上本就凌乱又模糊的痕迹;三人的前进寻找,几乎只凭摸索。
行走的速度越来越慢,钟原的额间也已经悄悄沁出了汗粒,他把着急和担心全压在心底,并在那里不断重复着他和余知予之间的那个约定:只要你不停地想我,我的心就一定会回应你。
“哥,照这样走下去,我们会不会迷路啊?”迦同扯了扯钟原的衣袖,小心翼翼地问道。
钟原没有回答。他停住脚步,缓缓将双眼阖起。
经历过生离,他便再也不相信这种心灵相通的妄稽之谈;可是这一次,当一切科学和理性如坠泥潭,即使再荒谬的想法,他也愿意展心一试;仿佛意外漂泊的浪人,迫切地渴望找到一处可供皈依的宿所——全为她一试,又有何不可?
然而此时的余知予,却远并没有钟原这般冷静。
阳光透过木窗棂跃进屋内,桌上的煤油灯还依旧燃着,单薄的赤色火焰在晃眼的阳光下显得孤独又可笑。
她依稀记得昨晚外面嘈杂的人声,只是不确定那到底是不是梦。
门外安安静静,只有欢悦的鸟鸣声。余知予揉揉惺忪的双眼,起身推开了门。
好在昨晚的“逃生路线”她还记得,也就得以顺利地走了出来。
门口果然没有人。
一堆燃尽的灰烬静静地卧在那里,连青烟都没有一缕,想是人已经离开了很久。
余知予又回头看了一眼那间神秘的小木屋,单从外表看,与一般的林中小筑并无区别:木质的屋顶,外墙用枯黑的树皮包裹着,安静中甚至透着简陋,可谁又想得到,里面居然别有洞天。
正想着,远处的林中传来窸碎的人声,听上去很远却正朝这边急速靠近着;余知予脑海中蓦地浮现出昨晚那老妇人冷若冰霜的面盘和空洞冷厉的眼涡,来不及细想,她拔腿便朝刚刚逃离的小木屋跑去。
刚刚跑到门口,身后便传来清脆的喊声:“知予姐!”
迦同急忙招呼钟原和紧随其后的沈未:“哥,在那儿!”
余知予触电般地停下步子,回头见钟原沈未和迦同正朝这边来。
迦同大步跑到她面前,摊开双臂把余知予紧紧地捂在了自己的胸口:“太好了,你没事,太好了!”语气中带着劫后余生的那种激动和庆幸。
余知予只觉得胳膊上一阵阵细微的疼痛感——昨晚的“挣扎”,那些锋利的草叶毫不留情的划破她如雪的皮肤;伤口不甚深,却透着钻心的痒痛;她轻皱了一下眉头,仍然浅笑着“我没事,没事”地安慰着迦同。
迦同这才觉察到余知予手臂上交错的细小的伤口,她拉着余知予的手左右察看着,神色中写满心疼和浅浅的自责。
余知予没有反抗,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