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闪烁，看起来几乎泪盈于睫，下一秒她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压下去想要流泪和呜咽的冲动：“明早9:00要用这版方案，我今晚24:00前还要改掉很多她要求的地方。那麻烦你了，之后我不忙了后，我再尽量多做点家务。”
她坐回到原来的位置，将笔记本电脑搁在膝盖上，又开始聚精会神地投入了进去。
远远望过去，舒韵的侧影既是那么坚定，可又那么脆弱无助，仿佛独自一人在充满风暴的海浪中，拼命地竭力地划着手中小小的桨。
顾淳不知为何回想起了自己记忆碎片中，工具人的那些被人驱使、没有自我，只是全心全意投入到所有被命令的任务里的场景和时刻。
尽管看起来，这个当下，自己没有什么办法帮到舒韵。
可他决心做点什么。
不要再让她一个人孤独地在看似平静、却实际越来越黑暗痛苦的深渊里沉下去。
第二天一早，顾淳陪着已经疲累至极、但还强打精神的舒韵一起去公司，而他自己，本周就可以办理离职了。
他不知舒韵交完方案后还有没有第N次返工，也不知道她是立刻入睡还是辗转难眠，顾淳只是估计她有一早的会议，怕是也没有时间坐下来悠闲地吃一顿早饭。
于是他给她带好午餐便当以外，又多加了一份手冲咖啡和烤面包。
舒韵麻木地谢过他，现在的她灵魂像是被鲶鱼女士一点点蚕食掉一般，已渐渐失掉和顾淳互动和说笑的能量。
在地铁上她也一直低头在手机邮箱上，阅览鲶鱼女士最后发给客户的版本，随机地设想一些可能的提问，尽可能让自己能够对答如流。
……
会议结束得很顺利，客户挑不出问题不说，会后詹浩峰还特意夸奖了舒韵一番，而鲶鱼女士也是一脸春风得意、在詹老板面前故作和舒韵亲近的样子，夸她勤奋肯干、学习能力强、成长速度快。
而舒韵本人，除了得到完成一个阶段性小任务后松了一口气的片刻休憩外，并无其他的欣喜、满足、成就感。
回到工位后，鲶鱼女士又走过来，对她疯狂输出了一堆，关于这个项目之后需要跟进的to do。
舒韵两耳发麻地听着，双手不敢停顿地在线上文档里疯狂记录着。
当她停下来走开时，舒韵记录的事项已达到了第18条之多。
舒韵叹了口气，看了看早上被顾淳盛满咖啡、此刻却空空如也的小保温杯，默默打开了外卖软件，又给自己点了一份双杯半价的冰美式。
接着她打开了一个全新的表格，开始探寻刚才鲶鱼女士留下堆积如山问题的解答。
一早，经纪人姐姐就亲自开车来接孔音。
“哇，你这儿咖啡的味道还真不错呢。前阵子你说想休息休息、做自己的事，我以为你是有远离娱乐圈的意思，先休息下做个过渡呢。没想到还真像模像样地弄好了自己的店，而且稳扎稳打的，感觉后续势头也不会差。要不，姐姐我也投资入股参与下行吗？”
孔音满脸令人清风拂面般的笑意：“狄乐姐，你要是开玩笑的话，我可就顺势当真了~咱们几点出发？我准备一下。”
狄乐抬抬手：“嗨，不着急。10点吧，这不才8点嘛？对了，待会海瑶帮忙整理点店里的小装饰、小道具、还有备用的咖啡器具带上吧，孔音你身上这件围裙也带上~”
汤海瑶有点纳闷：“待会你们不是有拍摄工作么？带这么多接地气的东西干嘛？”
狄乐神秘地笑了笑：“我自有用处。哦对了，店里的新品蛋糕帮我打包几份，多加点冰袋哈。”
店员小姑娘忍不住乐了：“狄乐姐姐一来，大早上销售额就开门红~”
孔音从洗手间出来后，反而是换了一身更朴素休闲的灰色卫衣和卡其色裙子，她戴上暗红色的鸭舌帽和口罩，背着帆布包就安静迅速地上了狄乐的车。
海瑶干净麻利地在后备箱摆好各种大包小包，从另一侧也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