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她在一旁站定等待,有途经将士,皆向她拱手抱拳,唤一声“小姐”,她一一回应,竟是记得所有人姓名。
红缨自幼在军营长大,白日随父亲到军营,傍晚归去将军府。她性子洒脱,却不娇气,军中生活未觉苦累,反而与将士们相处融洽。将士们对红缨格外照顾,红缨也将他们当作兄长一般对待。
说是军营,可在这营中的人都把这当成第二个家一样看待。
“缨儿,进来吧。”侍几位副将离开,红缨听到父亲声音。
“爹爹!”进入营帐,她扑进自家爹爹怀抱。
“哈哈,缨儿今日似乎格外高兴。”司徒将军爽朗笑着。
“嗯!给爹爹的桂花糕。”她双手捧着纸包。
“哦?谢谢缨儿,不过,这桂花糕缨儿是从何处得来的?”司徒将军未接,倒先询问起来处。
“缨儿问薛皓要的。”
司徒将军闻言,皱了皱眉,收敛起笑意,神情严肃,对红缨说道:“缨儿可还记得爹爹曾教导你,无功不受禄,他人之物不可妄取?”
“缨儿记得,爹爹,我知错了。一会儿缨儿就将桂花糕归还薛皓。”红缨搭耷着头,乖乖认错。
“那今日缨儿要多练功一个时辰,以示惩戒,且下次不许再犯。”
“是,缨儿甘愿受罚。”
“薛皓这名,我倒听着耳生。”
“他是前几日入营新兵,长得好生俊美,就是武功差了些,缨儿应他教他练功。”
“缨儿这个小师父可不称职。”
“我本是打算给爹爹送桂花糕,一会儿就回去。”
“允诺他人之事,要尽心尽力而为。”
“缨儿受教,那缨儿明日也多练一个时辰。”
司徒将军摸了摸红缨的头。
“爹爹,缨儿告退。”
“去吧。”
*
待红缨回来,轩辕皓仍蹲着马步,额头渗出细密汗珠。
“薛皓,喏,桂花糕。”红缨将纸包递还他。
好香,好想要,可惜不是缨儿的。
“小姐不喜欢?”
“没有,无功不受禄。”
“小姐教我习武便算得是功,所以桂花糕赠与小姐。”
“初始,未见成效,不可以收。”
“那待明年,我再答谢小姐。”
“行。”
之后一年,晨曦夕霞,披星戴月,阴雨云晴,军营校练场上总有两道身影不知疲倦。
未至夕阳落日时分,司徒将军提前了却公务,去校练场寻红缨。
见红缨一招一式教导认真,未上前去。
但见到那少年容貌时,却锁了眉
薛皓,轩辕皓,太子殿下。
“缨儿。”
“爹爹!”红缨似鸟儿一般飞到司徒将军身旁。
“爹爹今日怎得空闲,提早了些?”平日里父女皆是伴晚霞而归。
“今日公务较少,特来看看缨儿。”
“缨儿有认真教导薛皓。”
司徒将军抬眼望向不远处的少年。
少年远远行了一礼。
司徒将军未理,红缨眨了眨眼睛。
“薛皓也有认真练功。”
“嗯,缨儿,今日我们早些回家。”
“好,缨儿与薛皓说一声。”
少年注视二人离开背影,心中慌乱。
虽是遵从父皇之令隐名来此,若是小姑娘觉他欺瞒,不理他了,该如何是好?
*
月上梢头,红缨在院中练功,长枪破风,只余虚影。
司徒将军与其夫人在一旁观看。
“转眼间,缨儿都这般大了。”司徒夫人感慨道。
“是啊,明年缨儿就及笄了。及笄,便可嫁人了。夫人希望缨儿嫁到怎般人家?”
“门当户对,高门宅第,荣华富贵,一世衣食无忧也好;平民百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生自食其力也罢。嫁与将士,城南远望蓟北,守其家,随之征战为沙场,护其国;或是嫁与文人,一动一静,相得益彰,热烈如日,清风霁月,今后诗赋此生;或是嫁与商人,游历经贸九洲,亦是幸事。不望声名显赫,不奢达官显贵,不求陶朱之富,更不用济世天下,名留青史,却要触之所及,伸以援手,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只愿缨儿可平安喜乐,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若是,嫁入皇家呢?”
“将军何出此言?”
“太子隐名入我所管辖军营。司徒家,终还是遭了帝王猜忌……”
接着是良久的沉默。
司徒家世代忠烈,满门功勋,成守边疆,南征北战,抛颅洒血,换得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