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二皇子许韶安也来上学了。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神色有些萎靡,进了殿,就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低着头不说话。
其他人面面相觑。
二皇子都来上学了,那今日不来的,岂不是很傻,幸好他们来了,否则这次就要吃个哑巴亏,莫名其妙被坑了。
而且被坑了,连解释都没法解释。
本来太子可能没在意这事,你自己跑去和太子解释为啥今日会没来,太子介意了也说不准。
这就是各个府邸的大人,都觉得这事很坑的原因。
快到上课时,外面传来了“太子驾到”的通报声,众人都站了起来,低头恭迎太子。
太子刚入殿,众人齐齐俯身行礼拜见太子殿下,行礼的动作一丝不苟,比昨日都恭敬多了。显然,大家都害怕因为失礼再被太子训斥。
太子略微扫了一眼殿内,才笑着说道:“平身吧。”
众人见太子走进来,没有在中间落座,反而走到了二皇子面前,心里都在打鼓,难道太子昨日没训够,今日还要再训一场吗?
就连二皇子本人,神情也有些不安。
太子看了二皇子片刻,问道:“韶安身体不舒服吗?”
“多谢太子关爱,臣昨日有点着凉,不碍事。”二皇子低着头回话,态度很恭敬。
“虞安!”太子唤道。
“奴婢在。”
“带二皇子去偏殿,让太医来瞧瞧。”他吩咐完虞安,又对二皇子说道,“身体不舒服就在偏殿歇会儿,不要硬撑着。”
“多谢太子殿下!”二皇子又对太子行了一礼,才跟着虞安向外走去。
勤学殿的众人,看着眼前这一幕,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言语已经没法表达他们心中的诸多感想。
太子和二皇子,昨日剑拔弩张,今日兄友弟恭,大戏都没这么情节曲折跌宕起伏,更令人吐血的是,今日太子和二皇子兄友弟恭了,被坑的那些人岂不是都成了大傻子。
勤学殿六傅,哦,今日就来了四位,还有两位没来,他们决定上奏请皇帝评昨日这事的理。
四傅看着这一幕,也很无语。
天家的浑水,果然不能趟,否则做臣子的连怎么被坑的都不知道。
太子和二皇子现在兄友弟恭了,谁再提这事,皇帝恐怕就要斥责那人居心叵测,挑拨天家兄弟之情了。
太子目送着二皇子出了殿门,才走到中间,落了座,众学子随后也落了座,众人开始上课。
一堂课上完,虞安来报:“殿下,太医说,二皇子有些发烧,今日恐怕没精神上学。”
“那送他回去歇着吧,让他歇两日,再来上学。”太子吩咐道。
“是,殿下。”
不说沈贵妃看到二皇子被虞安送回来,心里怎么难受,还得对太子的关爱表示感激之情,唯恐做人太不知趣,太子又要变了脸色,再收拾韶安一遍,那时候他们不但没脸,韶安还得再吃苦头。
现在,至少太子愿意做出兄友弟恭的模样,不管事实如何,旁人看着,就是兄友弟恭。
只说皇帝收到这个消息,也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太子搞出了这事不假,现在他也做了个姿态收场,不管他收得好不好,能堵旁人的嘴就行。谁再敢拿这事说太子不好,就是谁不长眼了。
太子这般关爱兄弟,有人不好好称颂太子仁德,还要对这些事嘀嘀咕咕,才是真不好。
昨夜他被沈贵妃闹得头疼,心情烦躁,后来又想起了很多陈年旧事,心情低落,一夕没法安寝。现在收到了这个消息,他的心情好多了。
他召了几名大臣,在紫宸殿议事。
殿试的名次明日就会放榜,放了榜礼部有关宴,曲江流饮、杏园关宴,外加上巳节等等宴席,虽然有往年惯例,不过每年都有新花样,需要商量的事不少。
议事完毕,他又赐了宴。
众臣散去后,他歇了一会儿,才起来处理政事。
本来歇了个午觉,他的心情还算不错,不过当他看到一本上奏时,却变了脸色。
那是太子太傅韩荣的奏本,他洋洋洒洒万言,上本指责太子作践兄弟,毫无手足之情。
皇帝没看完,就扔到了地上。
“简直不知所谓,朕让他做太子太傅,教导太子,太子不好,不就是他的错,还有脸和朕说!”
张叙弯腰把皇帝丢掉的奏本捡了起来,心知皇帝要迁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