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是太子搞出来的,皇帝不想管了,让太子去收场吧。
他站起来,准备离开。
“阿耶!”二皇子哭泣挽留,特别可怜。
“陛下,韶安病成这样,陛下还要命他去上学,他的身体怎么受得了!陛下就可怜可怜他,允他歇上两日再去上学吧!”沈贵妃泪如雨下,哭泣祈求,依然动人。
皇帝看了看二皇子,又看了看沈贵妃,看在多年的情分上,还是多说了一句。
“明日去不去上学,让韶安自己决定吧,这里面的道理,朕不说,他这个年纪,也该懂了。朕言尽于此,你们不听,朕也懒得管了。谁被太子收拾了,都不要和朕哭,朕懒得管太子,太子爱怎样就怎样,你们自己去和太子理论吧。”
皇帝说完,转身向外走去,衣袖翻飞间,步履决绝,没有一丝迟疑。
“陛下,妾错了……”沈贵妃见皇帝这般无情,这次真的哭倒在地了。
太子是储君,就皇帝管得住他,皇帝不管太子,太子还不是想干嘛就干嘛。如皇帝所言,太子就算让人打韶安一顿,也是爱怎么打,就能怎么打。
太子打完以后会受到的惩罚,皇帝刚才也说了,他会训太子一顿。这般惩罚,不痛不痒,太子不打才怪了。
至于韶安明日必须去上学的原因,沈贵妃也懂,其他人称病,太子或许懒得管,但是韶安敢称病不去上学,就是对太子的教训心存怨望,太子才懒得管他是真病,还是假病,必然再教训一顿,一直教训到太子觉得他恭顺为止。
沈贵妃这番苦心布置哭泣作态,就是想求得皇帝的怜惜,仗着皇帝的势和太子抗衡,扳这个手腕,现在皇帝用决绝的背影告诉她这是痴心妄想。
这一夜,宣微殿是真正的凄风苦雨。
皇帝回了紫宸殿,独自一人躺在榻上,也是久久难以入眠。
他曾经期盼太子一生平安喜乐,现在太子烦心事一堆,很多事剪不断理还乱,怎么做,都是左右为难。
他在宣微殿寻求俗世家常舒缓情绪,现在沈贵妃仗着他的宠爱想和太子争。
他是皇帝,尚不能心想事成,很多事,到如今,早已事与愿违,面目全非,其他人何德何能,随便哭一场,就能达成所愿。
第二日,是二月二十八。
福慧公主许令仪早早就到了兴庆宫上学。
勤学殿虽然搬到了兴庆宫,名字还是叫勤学殿,就连殿匾还是原先那块殿匾,只不过换了个地方安放。
兴庆宫比东宫占地广,里面的建筑也宽敞,所以新勤学殿比原先的地方要大,不过摆设都是熟悉的摆设,没多大变化。
她今日来得比较早,殿内才稀稀落落几个人。
都是熟悉的人,问过好,关系亲近的就凑在一起悄悄说话,暗自猜测,今日谁来,谁不来。
平日大家混在一起上学,仿佛都一样,但是昨日闹了这么一场,很多事就不一样了。
后来又来了几个人,多是太子的侍读。
再后来,三皇子许韶南到了,安平公主许采薇也到了。
在勤学殿上学的龙子凤孙,有太子、二皇子、三皇子、福慧公主、安平公主五人,其他的学子,十人是太子的侍读,二十人是其他皇子公主的侍读,一共三十五人。
太子的位置在正中间靠前,书案比其他人的大,他的侍读分两排坐他身后。太子左边依次是二皇子,三皇子,右边则是福慧公主、安平公主,他们的侍读则坐他们身后。
殿内的位置清楚明白,谁来,谁不来,扫一眼就能看清。
今日,太子的侍读,一个不拉,全来了。
二皇子的侍读,都没来。
三皇子的侍读,有一人没来。
福慧公主的侍读,全来了。
安平公主的侍读,有三人没来。
福慧公主觉得这样很不错了。
不来的,也未必全是心向宣微殿,或者在观望情形,真有事也有可能。
勤学殿的学子,平日有事不来上学其实很寻常,特别是太子养病期间,很多人不来,不过昨日发生了这事,很多学子家的大人觉得这事有些坑人,就怕被莫名其妙坑了还没地方喊冤,所以今日能来的就全来了。
福慧公主见安平公主的脸色有些难看,就坐到了她的身边,握住了她的手。
“阿姊!”安平公主低声唤她,神情中有些惶恐。
二皇子的侍读不来,大家都能料到,但是她的侍读有这么多人没来,显然没人会想到。
“别怕,没事的。”福慧公主悄声安慰她。
安平公主平时就管不住她的侍读,现在管不住,大家没觉得有多奇怪,就算是太子,也不会怪她。
后来,殿内又走进来一个人,大家一下子全部安静了下来。
这是一个众人绝对没想到的人,因为大家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