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攥紧了拳头,忿忿道:“我倒要看看是谁胆子这么大,敢奴大欺主,给姐姐脸色看。”
黛玉心思敏感,又碍着贾母的面子不能发作,林惜昭几乎能想到她的心里该怎么难受了。
黛玉抚平林惜昭衣裳上的褶皱,摸了摸她的头,食指抵在唇前,轻声道:“你且小声些,这大半夜的,也不怕扰了别人清梦。”
“才不会呢。”林惜昭嘟囔。
隔壁的人估计还没睡呢。
“好了。”黛玉刮了刮林惜昭的鼻子,“暂且放你一马,将一切如实交代。”
林惜昭献宝似的将匣子捧到黛玉面前,“就是这个了。里头装着我私下找徐先生要的一份书单里的许多书,好多市面上都寻不到,只有私下托人去找啦。”
烛火微晃,黛玉一连翻了许多册,屋内鸦雀无声,只余书页感动的沙沙声。黛玉眸子轻轻一缩,抬起脸,喉咙略有哽咽:“你应该跟我说的。”
除去一部分与术法相关,其余的大多是关于上界的记载,黛玉不难猜到其中缘由,林惜昭显然是把徐先生说过的关于她的病的话记在了心里。
“也不全是为了姐姐,说句实话,谁不渴望长生成仙,我这也是为了我自己。当然,能和姐姐长长久久一起更好。”林惜昭不好意思挠了挠头。
黛玉轻轻揽着妹妹,屋外大雪倾盖,寒梅折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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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惜昭做了一个梦,梦到了一个极为陌生的场景——
鸟鸣啁啾,一个女子身着苏绣衣裳,妩媚的脸庞上,两弯明眸如同秋水一般明澈,却又勾人。她手中刺绣不停,不知听到了什么动静,白皙的脸颊上渐渐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红,带着一缕羞涩,更衬得她人如桃花,美人如画。
画面一转,女子手中的绣绷陡然坠落,她神情惊恐、不甘、怨恨……
林惜昭欲要细看,女子却被逐渐吞噬,沉入一潭幽深的碧水。
林惜昭有如溺水一般,几乎喘不过气来,猛地咳了几声,才从睡梦中惊醒。东方未晞之时,林惜昭睡得昏昏沉沉周身酸痛,隐约听见屋外叽叽喳喳的说话声。
“你听了没,昨儿半夜荣禧堂闹了一场。”
“可不是,听说是见到了马道婆的鬼魂,好歹做过宝二爷的干娘,和太太关系也好,过奈何桥前来告别一场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
一人压低声音,猜测道:“你们说太太是不是也做了什么亏心事,之前是周瑞家的,昨儿便是太太。按照有些老人家说的,这就是先奴才,后主子了。”
她们还要再说,这时,屋中打帘,探出一张芙蓉玉面:“大早上的,都干什么呢?没事儿可做了吗?”
来人是阿雪。林惜昭她们未对外言明她是她们的灵宠,贾府上下是以皆将她当作了林惜昭的大丫鬟看待。
“阿雪姐姐。”丫鬟们福了福身,见阿雪没有怪罪的意思,便如鸟雀散去。
门帘卷起,穿戴整齐的少女自屋内迈出,慢慢收回远眺的视线。
“都听到了吧。”林惜昭话至此处却微微一停,“那就去做你的事吧。”
阿雪撇撇嘴,瞪了她一眼,化作原型跃进了树丛。
大雪覆冬,因无事可做,更加让人提不起精神。林惜昭拿了几本书,坐在窗前,一面数着落下的雪花,一面飞快地扫过书中的内容。
书是昨日从鬼巷带回来的,记载着些更高阶的术法。
一连翻了许多页,她的目光停滞在左上角了片刻,上写着“剑气诀”三字,只看字面意思,便能够感觉到其杀伤力,心里不由多了几分兴趣。
她手指比划演练了有一会儿,手势变换亦变得娴熟起来,蓦地见庭院中的一株红梅簌簌而落,灵机一动,掐诀而去:
“天气玄黄,以气为剑,以剑为神,破!”
一抹凌厉的银光趁势而去,刹那间,一枚花瓣被劈成两半,散落后瞬间化为了红色齑粉。
这就成了?
林惜昭不可置信地盯着自己的手心,学得竟然如此的快,体内的灵力还没有丝毫阻塞之感。
若当日会这道法诀,也不至于让妖物逃掉。如此,她的计划又多了几分把握。
林惜昭接着读了下去,心思却不由自主地飘到了阿雪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