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惊春来到隔壁院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院内几个匠人已经开工了,一个俏生生的姑娘立在其中,茫然地望着四周。
牛惊春亲亲热热地走了过去,“鲜姑娘,还记得我吗?昨天午后,我们在族长家见过的,当时鲜大哥还托我带着姑娘学习官话和习俗。”
对面的姑娘没有反应,只是用一双带着水雾的眼睛懵懵懂懂地看过来。
看得牛惊春内心软得一塌糊涂,这鲜姑娘生得比顾家的大小姐还漂亮。
一旁的匠人听到熟悉的声音抬起头搭话:“春花啊?”
牛惊春:“张叔,我已经不在顾府做工了,现在叫惊春,牛惊春,惊艳的惊,春天的春。倒是张叔又收徒弟了?”
张木匠:“他们几个哪是我收的徒弟啊,是我借来的师侄。”
牛惊春:“鲜大哥催得很急吗?”
张木匠:“这家男人给的钱多,只一个要求,尽量快。就借了几个人。”
牛惊春:“张叔这边这么忙,我就不耽误张叔了。”
牛惊春牵起鲜胜男的手道:“鲜姑娘,他们是镇上的木匠张师傅和张师傅带的徒弟,应该是鲜大哥昨天去镇上请的人。”
心下不免替鲜胜男不平起来,鲜大哥也不跟鲜姑娘通个气,让人家毫无准备地面对一院子的陌生人。
几天来唯一一个熟悉的人不在身边,这一院子人里只有眼前的姑娘是昨日午后见过一面的,鲜胜男心如浮萍,却只能慢慢寻找一个更安稳的方向漂浮。
虽然没听懂牛惊春在说什么,但是能从牛惊春的笑容里感受到善意。而且眼前这个妹妹是鲜胜男来到这个世界后见到过的最好看的妹妹,没有刻薄的长相,没有凶悍的眼神,比星期五更容易亲近百倍。
牛惊春轻而易举地将鲜胜男带出了小院,一边走一边和鲜胜男说着话,还时不时地给鲜胜男指认周边的事物。
鲜胜男也从一开始的懵懵懂懂到后面的亦步亦趋,牛惊春说一句,鲜胜男依葫芦画瓢重复一句。
牛惊春:“我叫牛惊春,鲜姑娘就叫我惊春就好。”
说完还指了指自己,“惊春。”
鲜胜男学舌:“惊春。”
牛惊春:“是的,鲜姑娘,我就是惊春。”
鲜胜男:“惊春。”
牛惊春:“诶。”
牛惊春:“那是山,山。”
鲜胜男:“那是山,山。”
牛惊春:“槐树。”
鲜胜男:“槐树。”
……
两人遇到了抬棺上山的队伍。
牛惊春的情绪突然低落道:“一场大雨就有几个老人没熬过去。”
这次句子有点长,鲜胜男是能重复下来,但惊春语气明显和之前不同,稳妥起见,鲜胜男保持了沉默。
绕了村子一圈就快到晌午了,牛惊春带着鲜胜男回家做午饭。
牛惊春:“娘,耀哥我们回来了。”
鲜胜男:“娘,耀哥我们回来了。”
鲜胜男话音未落便惹得一旁的牛惊春笑岔了气,“这是我对他们的称呼,鲜姑娘同我可不一样,姑娘如果愿意的话可以称我婆母一声方婶子,喊耀哥一句刘大哥。”
有好几个短句,鲜胜男脑中正在处理,水汪汪的大眼睛只能愣愣地望向惊春,让牛惊春心生怜爱,笑意渐渐平复,就在鲜胜男准备开口时,牛惊春抢先一步说道:“方婶子。”
鲜胜男:“方婶子。”
牛惊春:“刘大哥。”
鲜胜男:“刘大哥。”
屋里的方伊人听到声音放下手中的秀活迎了出来。
方伊人:“惊春回来了。”
牛惊春:“娘。”
鲜胜男:“方婶子。”
方伊人:“鲜姑娘已经会说官话了?还说的这般好。”
牛惊春:“娘,鲜姑娘学得可快了。”
鲜胜男笑盈盈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虽然能感受到这个姐姐是在问自己,但是既然惊春妹妹替自己回答了,那自己就多听听多学学。
牛惊春:“娘,我先带鲜姑娘去喝水了。”
方伊人:“去吧,你俩一路也累了。”
两人来到厨房,牛惊春用水瓢给鲜胜男舀了一瓢水,鲜胜男下意识想道谢,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还没学。
低下头喝水的鲜胜男在心里盘算着,语言本就难学,她这不成体系的教学进一步加大了学习的难度,看来今晚得回去拟一个学习计划,不能由着她教。
一大半瓢水,鲜胜男努力了半天也没能一次性喝完。
他们家没井,水都是去后山的水井里挑的,虽然不远,但是鲜胜男也不好意思将喝剩下的水泼地上,毕竟来之不易。
就在鲜胜男准备歇会儿再喝的时候,牛惊春很自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