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天刚蒙蒙亮时,鲜胜男就睡醒了,吊床睡的并不舒服,准备翻身下地,却摸到了身上的披风,险些以为自己回到了小屋。
抬眼就看见了依在树上的星期五,可能是被鲜胜男惊醒了,星期五也垂眸看了过来。
“早啊!”
“嗯。”
星期五轻巧的落地,点头回应。
两人吃完早饭,星期五斜靠在一旁,等着鲜胜男出发,可鲜胜男一会没有灭火,反而忙前忙后一副要长住的模样。
星期五看了眼周围,伸手揽过鲜胜男,一把捞过吊床上的包,下山。
“啊!”
“怎么了?是有危险吗?”
鲜胜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敢牢牢抓紧星期五的衣服,让自己尽量不给身边的人添麻烦。
鲜胜男又一次居高临下地看到了这片山林的样貌,不过这次视角不一样,让鲜胜男在茫然无措中好好欣赏了一番日出。
喜欢碎碎念的鲜胜男现在却一句话不敢说,就怕打扰到星期五。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已经升至半空,鲜胜男走在逐渐宽敞的小路上,心心念念的都是林中那没处理的火堆,虽然两人离开时明火基本已经没有了,但是炭火还在,心中仍不免担心。
鲜胜男被星期五带着从树梢一路踏过来,树上和树下的地形完全不同,她就算想回去也找不到路了,眼下只能在心中安慰自己防火措施已经做到位了,一时也没起大风,九成九概率燃不起来。
星期五的轻功极快,效率比鲜胜男走路高多了,眼下的小道越来越宽,是时常有人来往的样子,往下看去还能看见大片的庄稼,还有零星几个人缀在其中。
出了树林就是一片庄稼地,地里耕作的人也多了起来,有农人看见两人搭起了话,身前的星期五会简短地回上一句。
听不懂的鲜胜男在心里抓耳挠腮地难受,好像知道他们在讲什么啊!
往来种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
和渔人比我可太惨了,起码人家语言是相通的。
现在好了,我不仅是个孤女,还是个哑女,死了算了。
沉浸在颓丧情绪里的鲜胜男下意识地跟着星期五。
最后躺在床上时人都是蒙的。
从见到山下的人起,看着眼前的一切就像是在看一场没有字母的外语片,朦朦胧胧隔了一层纱。
她看见星期五带着自己辗转了几个地方,看着星期五和对方达成了某种交易,看着对方杀鸡做饭,看着这里的女人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自己,鲜胜男头皮发麻。
要不是看到是星期五给对方给钱,鲜胜男就要以为自己是被卖了。
下午鲜胜男就被带到了这里,院子简陋却很干净,空气中有些灰尘味儿,并不重,远比不上山上那个小屋初见时的感受,有些地方看得出来是刚打扫过的。
房里只有一张床,床上了稻草,稻草之上铺了一层草席,旁边摆着一床叠好的被子。
看起来这位大哥是给自己找了一个住的地方,唉,又欠人情了。
想到自己以后很可能要住在这里,鲜胜男立马去查看情况
院子是用篱笆围起来的,还是木桩竹篱,轻轻一捏竹片便粉化了,看来执勤有些年头了。
院子不大,正面三个房间,侧面一个厨房一个猪圈,都很空,东西两间房各有一张床一床被子,除此之外便什么都没有了,厨房更是连个碗都没有。
鲜胜男转了一圈才在猪圈背面找到了一处旱厕,毫无遮挡,一览无余。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即便鲜胜男动手能力再强也无从下手,思虑一番,关上门去村里看看。
出门捡垃圾,垃圾没捡到遇到几个小孩,看着四五岁的样子,长得都挺结实,他们交头接耳一番又朝着鲜胜男大声说话,鲜胜男听不懂,但是看见对面是小孩子,就对着对面微笑点头。
看着小孩儿靠近,又从包里拿出果子,一人一个分了出去。
拿了果子,小朋友们围在鲜胜男周围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
一路走过来都没什么看见什么大人,鲜胜男还在猜测是不是都下地干活去了,直到来到一处院子,这里进进出出的都是在忙活的老人,透过人群,鲜胜男看见了正屋里停着一口棺,灵前跪着几个披麻戴孝的晚辈。
鲜胜男在路边站着,面向灵堂默哀三分钟,转身去了其他地方,继续寻找生存工具。
遗憾的是铁在这个环境里是珍贵物资,更不用说铁制刀具了,路上也只捡到些破破烂烂的小东西,最让鲜胜男开心的就是里面有两片石头,虽然砍不了竹子,做个切割工具也是不错的。
回到院子里,用树枝茅草和藤蔓编了一个栅栏围在旱厕周围,只到鲜胜男胸口高,勉勉强强遮挡视线。本来还想用作扫把和簸箕的,但一没有刀具,二不知道这里的竹子是不是有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