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坑洼洼的官道上跑马,扬起的烟尘被风一吹,扑了李成满脸。
“咳咳,呸,呸呸!”
停在路边给自己冰一下洗个脸,忘了买一顶围帽带着,即能遮阳又能挡土,李成只买了草帽。
进车里拆了件薄夏衫,给草帽围上一圈,将就着用,等到了清露城再买一顶。
李成喝了口茶,拿了块肉干吃着,继续坐在外面驾车。
月光草躺在马背上晒着太阳打着盹,有土也不怕,在马身上蹭两下就干净了。
飞奔的马车前,突然跳出一人拦路,手里的木棍横在当中。
李成忙拉停马车,打量拦车的白胡子老者,拿在手里的不是木棍是拐杖,其貌不扬容易看错。
“小子搭个便车。”老者十分不客气的朝马车走去。
“不方便,私车不拉客。”李成甩动缰绳催促马儿快行,“驾!”
“小子好生无理。”老者略显浑浊的眼睛里精光闪过,手中的拐杖挥动击打马匹颈部。
手起风刃立现,李成看都不看一眼错身而过,出门前已经料定此行不会太顺利。
最先跑出来的一定是跳梁小丑,别人投石问路的马前卒,小角色易料理。
马车远去,直挺挺站在官道上的老者瞪大了眼睛,握着拐杖的手齐臂断掉,紧接着是右半边连着脑袋的身体滑落在地,喷涌鲜血的另一半身躯仍坚挺的站着。
前方有岔路,往左还是往右?忘了买份地图,李成凭直觉右行。
赶路,赶路,还是赶路。
李成都没能好好的欣赏四周的秋景,时隔不久就有不开眼的人跳出来打断。
也不是来一个杀一个,受到惊吓的人夹着尾巴屎滚尿流的逃了也就逃了,李成只管走自己的路。
夕阳西下,一眼望去看不到城门,李成四下看了看,打算再往前走走,停在路边过夜。
“吁!”
前方有火光,李成看到了一排马车停在路边,打眼扫去人数不多,只能算小商队。
走南闯北的商队中人十分警惕,尤其是来自身后的风吹草动,干活的人也都扭过头去瞥一眼。
见只有一辆马车,且驾车的人戴着围帽,目测是位年轻人,看不清面容不打紧,一人之力即便心怀不轨也打不过商队中的高手。
拉开一段距离,马车停在商队末尾,李成下车去角落找个地方小解。
守着商队最后一辆马车的两人眼神相对,一人给另一人使了个眼神,趁着那人不在可以先探一探。
月光草蹭干净自己,就听前方传来极轻的脚步声,转过去直面走过来浓眉大眼的国字脸。
马匹不安的在原地踏步,朝来人的方向喷着鼻息,似是察觉对方不好惹。
“有事?”冷冰冰的声音自另一侧偏后方的位置传出。
国字脸脚步一顿闻声看去,凭他的武功居然没察觉对方的到来,不由得面露沉凝,重新打量来人。
锋利的眼神自围帽中透出落在脸上,十分不适的国字脸眉头微紧,垂在身侧的拳头握紧,一有不对立刻动手。
李成以眼神逼退外来者,明显是想趁他不在马车上打算随意翻看,如此无礼行径没必要给对方好脸。
国字脸不想节外生枝,后退着远离视线锁定的范围,才敢转身回到商队中。
“十分地道的官话,是个男的,会武。”国字脸向同车之人说出短暂交锋下看出的端倪。
“身上未见兵刃,说不定藏在袖子里,穿着过于闲适,车里没人。”
如果有人会起码有个呼吸声,以他的耳力绝对听得到。
“问题不大。”不在划规的危险范围内,但也不能过于疏忽,晚上守夜该盯还得盯。
马低头啃着路边的野草,眼前的吃完了再往前走走再吃。
李成见此便将马匹上的绳子解开,放马到旁边的草地上吃,还喂了一根萝卜。
国字脸见之眉眼间尽是嘲讽,大晚上放马不怕马跑了,亦或是来了什么人想跑都没马可拉。
无视投来的视线,李成上了马车打开一侧的窗户,找出小炉子往里面丢了朵火苗,放上已凉透的茶壶烧开。
“呜呜!”
水开了拿下来,倒杯子里晾着,李成拿出竹筐中的肉饼,两面洒些水往炉子内壁一贴,上下两排都贴满,买的各种炒的素菜倒在木盆里搁桌上。
茶凉的差不多了,李成喝了一口等着肉饼烤好。
月光草站在窗边,伸长了根须探到木盆中勾凉菜吃,秋老虎到现在也热,吃点凉的挺好。
烤饼子的香味飘出,月光草从窗边跳到桌上,等着吃。
饼子鼓起来就好了,李成捡一个出来,吹吹凉递给月光草。
吃完收拾收拾准备睡了,李成关上窗,炉子里的火苗收了,躺下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