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所有的灵力在快速的修补胸前的大洞,资亦忍着痒痛咬紧牙关,视线移向他处时刻保持警惕。
知道他寿数将尽的人应该不少,不管是看热闹也好,还是真有下手的意向,此时重伤之迹绝不可掉以轻心。
半空中的蓝焰动了,一道光冲来,脸上戴着着面具一分为二掉在地上。
光没入眉心,资亦只觉眉心处火热乍起,瞬间被寒意替代,冻得他脑袋发麻半晌才缓和。
下意识伸手去摸眉心处,指腹下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凹凸不平的纹路,仔细摸索在脑子里勾画,差不多是个火纹。
“成了?”
资亦即喜且忧,喜得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因祸得福躲过了死期,说不定还能活个二三十年,短时间内不必再为了活下去而愁眉不展。
忧的是,他与李成的关联并不紧密,不算真正意义上的主仆,这让资亦有点落寞,难不成是因他年纪大了,不配追随其左右?
相互之间的联系不牢靠,资亦唯恐地位不保,随时有被丢弃的可能,最终剥夺他活下去的机会。
蓝焰的加入,伤口修补的速度变快,耗尽灵力的筋脉不那么抽痛,资亦明显能够感觉到突显的好处。
有了力气从地上站起身,资亦捡起掉落的面具急步往家去,心里想的却是,橙楼主没能留个全尸,他好带尸体去把赏金换了,再孝敬给李成。
到了府上沐浴更衣,戴上新的面具之前揽镜自照,资亦看清了眉心上的印迹。
冰蓝色的如蓝焰般的火纹,印在他苍老的眉心显得格外怪异,盯了半晌,看习惯了也就那样,资亦重新戴上面具,趁夜赶往蔚府。
主子都认了自然要见上一面,揣度李成对他的态度。
做人马前卒就该有相应的表示,资亦有一肚子疑问需要解答。
“有本事别下来,倘若你活着一日必将你碎尸万断,击碎神魂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带着冲天怒意的蓝衣老者对天诅咒发誓,怒吼声从震耳欲聋到细若蚊蝇,再到全然的失声,只不过数息之间。
在如刀割的龙卷风下,没有哪一个正常人能全须全尾的出来。
蓝衣老者悲愤无比,一时不察被老友一掌打下来,饱尝下界过程中的痛苦磨难。
当时找到一块开宗立派的老友,说了九尾仙狐下界一事。
引出卜算天机时,预感到可能会发生的劫难,两人就天机聊了起来。
可恶的宁某人,蓝衣老者恨不能食其肉饮其血。
说是用炼制的傀儡试一试下界的凶险程度,两人便来到了神界边缘,找到了那个已经发生回填的洞。
花了点时间打通,放下姓宁的手中的两具傀儡,一具是人,一具是妖实力皆不俗。
但是,结果是一样的,两具傀儡在出洞之后,被风势碾压的渣都不剩。
皆怀疑必须是活人才可,正当他准备回去再找其他人想想办法。
毕竟一人计短二人计长,集思广益总能有更好的办法。
谁知就在他不设防时,姓宁的暗下黑手,打伤他之后丢到了洞里,一刻也不停的将他推出洞外,迎接狂风洗礼。
放在身上的属于姓宁的神识消散,这可不是身受重伤的他能做到的。
蓝衣老者在不断下落的过程中堪破一点,所有的仙力不复存在,凭着肉、身方能下界。
应该说不属于人界之物全都被收回了,想下界就必须变成凡人。
蓝衣老者苦不堪言,身体再强悍也顶不住风刀霜剑一刻不停的折磨。
不甘心就此死去,咬牙□□着,哪怕剩下一具枯骨,只要神魂还在就有生的希望。
“嗖!”
“砰!”
房顶上异响连连,月光草都不敢去看凶人的脸色,森森的寒意已然说明此时凶人的心境。
打开窗探头朝外一瞧,月光草吃惊的张大了嘴,“怎么有一具白骨?”
哪来的,不会真从天上掉下来的吧?
“坠仙?”
月光草再找不到合理的解释,白骨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似曾相识。
可不就跟上次凶人扯断仙气的味道一模一样。
“扑通!”
白骨从房顶上滑下去,落入了水里。
月光草心道:大晚上的鱼儿又加餐了,一个个吃的膘肥体健,真怕哪天游不动翻肚皮。
“去,把骨头拖上来。”蔚风支使月光草下楼干活。
月光草直接从开着的窗户下去,根须拍打着水面,让鱼儿把沉下去的白骨顶到岸上来。
锦鲤一拥而上,把骨头上的烂肉啃得丁点不剩,要不是骨头实在是硬得咯牙,少说也得给啃一圈解解馋。
白骨运到岸边,锦鲤游回去清理水中散开的血迹,吃饱后停在水里睁着眼睛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