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个手拿帽子，姜梓关掉了免提，以防万一，还降了点儿音量，把手机凑到耳边。
张贺好整以暇地在电话里说：“老大，对方几个人？”
大奔停在轮椅男生面前，从副驾驶伸出来一个脑袋，正是那个欠不愣登声音的主人。
姜梓拇指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地回答：“不太清楚，人都在车里，只露出一个头。”
随后，车门开了，从里面下来了四个人。
瞥见那抹惹眼的奶白金后，积攒了一天的负面情绪，在这一刻打到了顶峰，尽数化为亢奋，全身的血液都在蠢蠢欲动。
不能惹事的想法不见踪影，统统被抛到九霄云外。
姜梓随手拍了张那边几人对峙的画面，发给张贺，声音刻意压低：“奶白金是那个骚扰盼慈姐的人。”
然后这才重新举起手机，放到耳边。
之前姜梓跟张贺在微信里提过，张贺也知道这号人物，但没有见过他的脸。
四年的相处，练就了两人之间的默契，张贺也收了音量：“这一看就是个小白脸，还他妈男女通吃。”
姜梓没做评价，只是言简意赅地说：“先挂了。”
站起身跃跃欲试。
“别别……”
张贺在她放下手机前，抢她一步出了声阻止：“别挂，打开免提，我给你提供外援，看我骂不死他们。”
以往，他们打架都是其他人出力，张贺找个安全的地方窝着，给他们加油打气，外加气势汹汹地打嘴炮，而对方那伙人打又打不过，还要接受他的辱骂，经历双重折磨。
姜梓内心的恶趣味作祟，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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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昔日处处压他一头的人，如今这副落魄模样，周吉利的自尊心得到了满足。
他搂着个奶白金发色的男生，大摇大摆地走到霍杞面前，语调轻快：“平时不是挺傲吗？现在怎么这么憔悴？”
轮椅上的男生连正眼都不给他一个，低垂着眼，眉骨被掩盖在碎发中，长翘的睫毛投下淡淡阴翳，看不出眼里有什么情绪。
被忽视了个彻底，周吉利自己没说什么，反倒是他怀里的喻锐愤愤不平：“跟你说话呢，什么态度啊！真以为自己是还那个霍家少爷？做人呐，得清楚自己的身份。”
霍杞仍然不为所动，权当没听见。
亲了亲怀里人，又掐了把他的腰，周吉利嘲讽地笑笑，语气阴阳：“欸，别这么说，人家霍杞少爷现在成了丧家犬，而且……还是个瘸子，这么说不是在他伤口上撒盐嘛。”
如果不是眼底的那抹不甘出卖了他，真的就会让人以为他很善解人意。
喻锐推了推周吉利的胸膛，嗔怪道：“真讨厌，手老实点儿。”
周吉利抓住喻锐的手，偷偷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惹得怀里的人表情娇羞。
然后才又转头看向霍杞，表情暧昧：“霍杞，要不这样，你跟了我，伺候得好的话，我给你按市面上三倍的工资。”
赤裸裸的羞辱，任谁也不会无动于衷。
果然，轮椅上的人表情出现了一丝动容，脸色阴沉，冷冰冰地抬眼，嘴里吐出一个字：“滚。”
周吉利松开怀里的人，作势就要上前揪不拿他当回事的人的衣领，嘴里骂着污秽的词：“你他妈别给脸不要脸，就你这瘸腿，出去卖屁股都没人要……”
距离碰上衬衫的布料，还剩两厘米，一个突如其来的重物砸了过来，凌冽的风划过耳边，太阳穴生生地迎来一击。
装满水的矿泉水跟着反弹一下，就要落到地上，被霍杞轻松无误地接住，握在手里，手指白皙，微微用力而鼓起青筋。
姜梓的第一想法是——手很好看，瘦长却不乏力量感。
“靠。”周吉利捂着发痛的太阳穴，头晕目眩，双眼发黑，眼见着就要摔到地上，被眼尖手快的喻锐扶住了胳膊。
关心他要紧，喻锐没有心思去看肇事者是谁，一脸关心地问：“没事吧？”
姜梓疯是疯，但有分寸，不想闹出人命，只用了三成的力。
但颅骨最薄、血管丰富，受到外力打击容易引发硬膜外血肿。
那一下是挨得结结实实，周吉利缓了好一会儿，才龇牙咧嘴地往水瓶袭来的方向看去：“他妈谁砸的？”
“我砸的，你有意见？”
懒洋洋的声音响起，随风传入众人的耳朵里。
姜梓缓缓从枫树下走出来，待走到明亮的地方，才让人看清楚她的模样。
头发被她随意地挽了起来，利落清爽，长腿细腰，裸露在外的胳膊，隐隐能看见有肌肉线条。
额前的八字刘海挡住了部分眉骨，眼皮半抬不抬地，看起来没耐心极了，一身黑衣更是添了几分冷酷。
除了霍杞，其余人都才注意到那边树下有一个人，而且还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