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说过一句话。
牛嫂盯着对面两人，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不由说起昨晚。
先是纪潇消失去找牵水，后来这小玉也不知哪里去了，她一个人在铺子里忙得天昏地暗，好在有短工帮衬，才没出乱子。
“所以你们俩去哪了？这牵水姑娘不是找着了嘛，倒是你俩消失不见，害我担心一晚。”牛嫂直觉这两人之间有点问题。
平日打打闹闹的兄弟俩今日谁都不理谁，哪哪都奇怪。
“我在云华那帮忙。”纪潇面不改色。
江亭钰吃掉一口烧麦，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忽然笑了一笑：“我陪人逛街呢。”
牛嫂闻到八卦的味道，凑近了问：“跟姑娘呀？”
“嗯。”
“哎哟，这不得了，怎样的姑娘？什么姓名，何方人士哪？”牛嫂激动起来，跟纪潇使眼色，“合适的话，让你哥去提亲？小玉也到那年纪了。”
江亭钰看了身边的人一眼，弯了弯唇：“不知名姓，也不知何方人士。只知生得花容月貌，十分胆大主动，当街就要亲我。”
牛嫂捂住了嘴，羞得一脸兴奋：“现在的年轻人，可不得了！”
纪潇差点被嘴里的蛋黄烧麦噎住：“……咳。”
“哥哥，”江亭钰凑到她跟前，一脸的关切，唇边挂着慵懒的弧度，眼里却没笑意，“可愿替我去提亲？”
“咳咳咳！”
她现在只想把桌子掀了，扣到臭小子的头上。
江亭钰笑得直颤，纪潇忍不住踹他，被对方灵活地躲过，看少年笑得潇洒恣意，扬长洗碗去了。
牛嫂见他难得认真，帮忙劝道，“潇哥儿，若小玉喜欢，真可以考虑……”
纪潇垮脸道：“阿嫂莫再提了。那浑小子说嘴玩的，小小年纪懂什么喜欢不喜欢。”
她好疲惫，真的。
赚个钱怎么这么难，这不是花朝节，这是她的劫，她的受难日。
＊
纸皮烧麦味道不错，下午多多备了一些食材，正式开做。
上锅蒸糯米，期间做馅料。
李屠户力荐的前腿肉最是肥嫩合适，猪肉肥瘦切丁，香菇、嫩笋切丁。
起锅倒油，下肥肉煸炒出油，加入瘦肉、香菇、笋丁翻炒。
加青盐、白糖、少许酱油炒香，最后倒入蒸好的糯米，一大锅食材翻炒均匀，就成了喷香的糯米饭。
糯米饭搓成圆球，中间塞进咸蛋黄，搓圆包好。
用擀成薄薄一片的饺子皮，包上糯米饭团，边角捏出好看的荷叶边，一颗咸蛋黄味的纸皮烧麦就包好了。
自从聊到与姑娘逛街的事，牛嫂以关爱小朋友初恋为由听八卦，没事就和小玉凑一起唠嗑，羞臊得脸红红的，一个劲儿地追问细节。
连连感叹“真是好大胆的姑娘”。
纪潇被迫旁听，耳朵根烧得滚烫，忍无可忍，揪住耳朵把小玉扯到一边：
“干活。仔细以后你的工钱我都收着，免得胡乱败光了。”
他坐到矮凳上剥笋，低着头犟嘴：“我乐意都给她。”
纪潇气得想给他一拳。
偏生脸越发的烫，一时不知是气的还是怎的，扔了擀面杖跨出厨房去。
“他咋了？”
王向和林笑一如既往地逃课出来，刚熟门熟路地跨进铺子，迎面见了纪潇，勾肩搭背地打声招呼。
就挨了寒光凛凛的一记眼刀，顿时一缩脖子。
“跟你哥吵嘴了？”林笑去拽江亭钰，一脸新奇，看热闹不嫌事大，“你们俩兄弟还能吵嘴呢？”
“你干了啥？”王向小声问江亭钰，“他看起来能吃人。我们都被你连累了，今天还能给咱做麻辣小螺么？”
江亭钰：“我瞧上一姑娘，想去提亲，他不乐意。”
王向：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得意，你搁这炫耀呢？
林笑倒抽一口凉气，故作娘气地捂住嘴，只觉听到了天大的八卦。
这纪郎君原来……也对他弟弟有那种心思吗！
天哪，他都混在怎样的一群人里面！
会不会有一天……发现连王兄也……
“绝无可能。”王向在好兄弟惊恐的眼神里猛地拍他一掌，“天塌下来我都不会瞧上你。”
“好兄弟，英雄所见略同。”两人惺惺相惜地抱了一抱。
翌日一早，咸蛋黄纸皮烧麦正式开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