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为了个你,为了个害死裴三郎的叛贼,再原样送回去!也不知到了地下,我阿爹阿娘如何骂我大哥……”
话未说完,李渭恍惚觉得有浓重的喘息之声,顿觉不妥,朝莲蓬看去。只见她满头是汗,眉头紧蹙,似随时能昏过去。
登时惊诧,“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好?我替你喊人?”
莲蓬捏着她递来的手,“不着急。三姑娘说,北海来信,用我交换蒲州、荆州和三河三地?这可是真的?”
“到了这等时候,我骗你作何。要是伤着你,大哥回头还不得杀了我。你来范阳之前,他就几次三番使人传信我,要我好好照顾你。”
莲蓬面如土色,“北海,居然是北海黄庭?!哈哈,居然是北海黄庭。
误我久矣!”
李渭见她癫狂不似人样,朝外大喊,“去请胡大夫,快去。”
一时胡大夫带着小药童匆匆而来,见偌大花厅,挤挤攘攘,胡大夫大喊:“都快让开,快让开,都杵在这里,对姑娘不好。”三五声下去,才堪堪让开一条道,到得莲蓬跟前。
目下的莲蓬已稳定一些,可妆发凌乱,面色灰白,有气无力,一手拉着李渭方才稳稳坐在矮塌上。
胡大夫号脉。一手甫触碰脉搏,抖得止不住,“三姑娘,这是怎的了?”他昨儿号脉,也不过是有些忧思过重,谁知才不到一日功夫,急转直下。
李渭愧疚难当,“我说了些话,有些不妥,让她伤神了。胡大夫,可是要紧?”
四下看看,胡大夫也不知从何说起,一时屋内寂静无声。
小药童探头探脑,从人群中扒拉开,道李渭跟前,左看右看,“师父,这有什么不好说的,无非是劝人自己想开些罢了。若是自己个儿不注意将养,谁还能替她照顾好孩子不是。”
此言一出,更是无人再言语。
胡大夫真想反手给他一掌,欠打的小徒弟。
莲蓬稳住心神,“胡大夫,开药吧。我好好地,不会有事。往后再没什么事了,我会想开些,照顾好自己和孩子的。”
小药童得意,“师父,您瞧。”
胡大夫诊脉施针,半丝眼神也不给自家徒弟。丢脸也不是这么个丢法。
这夜,莲蓬好了一些。似今日一番话从不存在一般,遵照胡大夫和小药童的话,乐乐呵呵养胎,该吃什么,不该吃什么,几时该睡下,几时该活动,一丝不差。惹得秋月和春喜两个丫鬟吃惊不已,这,姐姐莫不是受了一场惊吓,转了性了,以往何时这般顺畅过。
照着胡大夫吩咐,莲蓬又卧床静养三日,到得第四日方才出门,寻到李渭书房。
恰逢李渭在内间翻阅前线来信,见莲蓬来此,忙让丫鬟看座,又让上些适宜的瓜果点心。
连连致歉,“那日是我唐突,不该同你那样说话。你而今虽好些了,可我总觉得对不住。你莫要再多想,好好养胎。就像今日这样,你若是想知道大哥的消息,径直来寻我就是。能告诉你的,我必不会隐瞒。”
“三姑娘而今不疑心我,怀揣目的而来了?”
“你这人,又打趣我。我若是疑心你,那日就不会告诉你那些话。我见着我大哥受苦,心中难过,可你也是照样难过,我又有什么不愿的呢。左不过是我不知情字如何,不解其中滋味罢了。但有一点需得丑话说在前头,
你,倘若再次做下伤害我大哥,伤害我范阳的事,不消说大哥舍得舍不得,我李渭第一个不答应。”
莲蓬想再问问裴度如何,裴三郎如何,可她说不出口。遂也就作罢。
转而说道来此目的,“三姑娘,我来,是想给藩帅写信。”
“写好了没?”
莲蓬摇头。
李渭不解,“我约莫记得,你识字的?”
“识得几个字。”
“那又是为何不写好了,再使人送来?你虽说走动走动也是好的,可也才解了静卧不是。”
莲蓬咬唇,半是羞涩半是羞愧,“我不知该写些什么。”
“这有何难,”李渭脱口而出,待出了口,又觉不妥,这哪是在问该写些什么,这是在问何时能到才是。
遂语调一转,“嗯,像是有些难。大哥如今当是不愿听见你的消息,从你这儿不行。从我这儿呢,走的是亲卫的路子,一来耗时不少,二来是家书,在路上被人拆开不说,更是不知大哥何时有空看到。
大哥有没有告诉你,暗卫的路子?交由暗卫转交也行。”
莲蓬摇头。
“那可就难办了,既不能走亲卫路子,也没得暗卫的路子,可如何是好?”李渭思忖半晌,问,“你从前,可有给大哥去信过?”
“嗯,由赵司马转交的。”
李渭:“现如今,赵司马随军,也是不行。”思来想去,总没个既迅速,又妥帖的法子。
莲蓬心中念着李涵伤势,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