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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了高热,满头是汗,胡大夫火急火燎地赶来,又切脉,又问诊,忙了好一阵。外间,秋月和春喜两个丫鬟,急得打转,时而嘟嘟囔囔,时而吵吵嚷嚷。
莲蓬虽然迷糊着,可还是听得清她二人说个什么。
只听一人说道:“你去了署衙不曾,见过藩帅了?”
另一人:“去了,没见着人。”
那人指着鼻子骂道:“你会不会办事儿?瞧姐姐都病成这般模样了,你没见着藩帅的面儿,回来作甚!”
另一人底气不足,“我……我……你别是光说我的不好,我到了署衙,跟守卫,还有赵司马都说了,说姑娘起了高热。内间一丝音信儿也不发,活脱脱跟藩帅不在府内一般,你让我作何。”
往后他二人如何嘀咕,莲蓬渐次听不分明。
她混沌不堪的脑子,隐约记得,上次她佯装不吃不喝,以此来更进一步之事,秋月去请李涵来看她,似也是这般境况,他不愿前来。
而今依然是这般结果,可她的心,为何多出好些窟窿,渗着血,吐着泡泡,永不停歇往外流淌。
她昏睡之前,趁最后一丝力气,朝胡大夫恳求,“麻烦大夫,除开今儿的药方,再给我来上一剂绛云丹。不消做成药丸,单单是配好的药送来便是。”
绛云丹固本培元,凝神养性,为女子神思不宁常用丹药。不过半个时辰之后,胡大夫跟前的小药童就拎着满满一袋子,送到秋月手上。
秋月不知这药是何用处,将其放在不远处的矮几上,出门熬药。
待莲蓬再次醒来,迷蒙之中艰难睁眼,恍恍惚惚得见春喜立在纱帐外,正垂头瞌睡。她又闭上眼,过了会儿再次睁开,清明了些。
“春喜。”
春喜一个激灵起身,“姐姐,你可是醒来了!可是还好?头还疼不疼,还热不热?”说着就掀开纱帐,探手触碰莲蓬额头。见这般快便退了高热,她喜极而泣,“真是极好,苍天保佑,姐姐真是福大命大,往后都是好日子。”
莲蓬见她近在咫尺的侧脸,如何也盖不住的笑意,蓦地扯了扯嘴角。
在范阳,她也有真心不是,她也有别人的真心。
“我都好了,就是昨夜睡得晚,把你们都吓着了。以后我定会好好照顾自己。莫要担心了。”
春喜抬手拭泪,又哭又笑,“都是我们没照顾好姐姐,都是我们的错。姐姐何苦说道这些。”
莲蓬伸手拉她的手,安慰,“好了。都好了。莫要哭了。”
春喜一面拭泪,一面点头,“我都听姐姐的。”
“胡大夫可是将绛云丹送来了?”莲蓬问。
“送来了。不过许是小药童忙忘了,并未给姐姐做成药丸。”
“无妨,替我取来就是。我看看。”
春喜得令将绛云丹取来。
果然如莲蓬之前所求,是一些零零散散的药材。她缓缓起身,半躺在引枕上,细细抚过片片药材。及至一根毫不起眼的根须,格外缓慢。
这根须,略带些微黄,外皮皱在一起,沟沟壑壑,极为丑陋。笔直且毫无分支。不知叫什么名字,也不知是个什么功效。
春喜见她如此,问:“姐姐是认得这药材?”
莲蓬微微一笑,“我打小就在太夫人院中伺候,何来识得药材。不过是见它如此丑陋,却能治病,想来也并非是一无是处。”
“姐姐这话说得,都能打趣了,我瞧着啊,像是即刻就是痊愈了呢。”
……
往后的日子,李涵一次也没来,更没使人来传话,送东西。莲蓬的思过受罚,变得可有可无,无人在意。那日她本以为常管事如此敷衍了事,李涵会来说个什么,却不想甚也没有。
至于高热之症,不过第二日便退下去,再无一丝不好。她好得如此之快,不光是春喜,连带着胡大夫也颇为惊讶,直言神奇。
李涵的亲事,有条不紊准备着,不关东厢房几个姑娘什么事儿。似大家都忘了她们一般。
日子悄然划过,九月最后一日,莲蓬突然又有些不好,胡大夫着急忙慌提着药箱赶来。望闻问切,似不确定,再次望闻问切,直看得屋内几个姑娘杏眼圆瞪,着急上火。
“快说啊,大夫,这是怎么了?可是什么不治之症。”
胡大夫眉头紧锁,摸了摸并不存在的山羊胡。不言语。
“哎呀。您是个大夫,别的像其他院子的人一般,瞧着我们姑娘这些时日不得藩帅的心,不尽心吧。”
胡大夫依旧不言语。
两个丫鬟急得团团。
登时,胡大夫开口,“怪了怪了,我记得上次来时,一点动静没有,而今这般,真是怪哉。”
“姐姐如何了?您倒是说话!”
胡大夫不确定道:“莲蓬姑娘,像是有喜了。”
“您说什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