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什么气,她是主母,将来都要指着她过日子,受着就是了,何苦说道这些。”
“姐姐,你如何还能坐得住。她是主母不假,往后咱们都得在她手底下过日子也不假,可是犯不着如此欺负人不是。这话,姐姐同藩帅说说,如何?”
秋月气得心口起伏不定。话出了口,又觉自己过分,替姐姐拿主意,想收回来,又委实气不过,低头佯装收拾妆奁匣子。
她手中刚拿个碧玉簪子,就听莲蓬柔声道:“你回来这多久了,还未说明白,她究竟给你说了什么话,惹得你如此不开心。细细说来,咱们分辨分辨。”
秋月手一顿,这话听音也知莲蓬根本不放在心上,她气鼓鼓转身。
“那个丫鬟说,明儿是个好日子。黄姑娘打算上街打些首饰,放在嫁妆当中,好让范阳百姓知道知道,她们黄姑娘的心意。姐姐,你瞧瞧,这是个什么话。
什么叫她们黄姑娘的心意?!就差指名道姓,说姐姐的不是了。”
莲蓬:“黄姑娘明儿做首饰成婚用,犯不着我什么事儿。我这样的身份,在这儿伺候藩帅已是上天垂怜。未来主母,不是黄姑娘,也得是别的姑娘,总归,我还是我。”
秋月气得跺脚,“姐姐!我气得糊涂了,忘了说了,他们还说,赶明儿,让姐姐去做个向导,领着上街看看。”
莲蓬若有所思,“哦?看看?”
秋月恨铁不成钢,“就是……哎呀,就是……姐姐也别说我不敬主家,黄姑娘那话,分明就是借着机会,好好使使手段,奚落姐姐一番。”
莲蓬轻笑,很是不在意,“你莫要担心,不是什么大事,用不着同藩帅说。再说,她黄姑娘是主母,训我的话,再寻常不过。”
“姐姐!你!咱们这儿可是范阳,再如何的高门贵女,也做不出还未入门,就磋磨夫家妾室的,她这样手段……”
执起秋月的手,莲蓬接过话头,“在明面上,比之那些暗地里折磨人的,好了不知道多少。我们都是没家没业,没个父母兄弟之人,在这乱世,能好好活着已不错,何必计较写细枝末节的。”
秋月不敢置信,她脑中泛起几日前,莲蓬难过得不吃不喝的身影,支吾几声,半个字没说出口。
莲蓬眉眼柔和,“有些事儿,想通了就好了。”
这事儿,哪是什么想通了,不过是黄娴刚来那日,莲蓬就得了李济递来的消息,说是黄娴如今都还未放弃砍杀她。
刚得消息,莲蓬只当是自己听错了。她不过是个毫不起眼的奴婢,何苦惹得北海贵女挂念至今。
难不成,这黄娴真对李涵情根深种,不能自拔?
身为美人计,研习男女之情多年,莲蓬对此有一二分相信。不过,她想不出,李涵这厮做过什么不成,惹得黄娴如此不顾脸面。
不过,这些都不甚重要。
重要的是,她知道,黄娴来范阳那日,署衙议事之地的灯火,彻夜未灭。那夜,李涵也不曾来寻她。
想来,不是在商议防备北海,便是防备龙卢。
李涵举棋不定,落不下子。
那她身为李涵知心人,相助一番便是。
而今听闻秋月的消息,莲蓬再高兴不过,何来不忿和难过。
翌日一早,莲蓬伺候李涵穿衣,寻了件黑绸襕袍替人搭在肩上,转身整理之际,看似家常道:“藩帅,昨儿黄姑娘派人来,说是今儿让奴婢陪着,去看几家合适的首饰铺子……”
话未说完,李涵扭头看向她,“昨儿的消息,你今晨才告知本帅,这是何意?”
衣袍整理完毕,莲蓬抽来腰带,环住李涵后腰,替人系上。
她紧紧靠着李涵前胸的襕袍,吐气如兰,“不过是些小事。黄姑娘需要,奴婢也正好,多多伺候未来主母,也是为了日子好过些。何时同藩帅讲,难不成藩帅还越过主母,管到后宅来。”
李涵心绪不宁,低头看向她发髻。再是素雅不过的银簪,珠花也无,更不消说珍珠、赤金。
一时李涵有些歉意,许久才道:“你莫要拿话挤兑,让你住到东厢房来,哪是后宅夫人能决定的。”
李涵言下之意,本帅待你极好,莫要再说那些令人伤心的话。
莲蓬听在耳中,却全然不是这么个意思。
“那!藩帅是后悔了。我听闻,就因奴婢搬来东厢房这事儿,赵司马劝谏藩帅多次了。那还是让奴婢回凌春居吧。为了藩帅的名声,也为了范阳后宅和睦。”
这个小丫头,忒能说!
李涵气不过,“多嘴,好好呆着。”
莲蓬仰头看李涵,眼尾含笑,眉目流转,“哼!”
见状,李涵自行扣上腰带,也不管其他,夺门而出。
待行出去三五步,又扭转回来,“你……好好的,今日。”
对于黄娴如何,李涵不好多说。
说话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