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凌春居伺候的两个丫鬟,秋月和春喜,也都神采奕奕,分外光荣。
太夫人寿辰,无需亲去汉州,可范阳府内,摆酒欢庆,八仙贺寿什么的,一样不能落下。
正当众人忙碌筹备之时,亲卫来报,说是三姑娘来了。
此时李涵正同赵司马等人处理政务,听闻此言,恍惚觉得亲卫打探有误。喝道:“谁人与你的消息?”
见亲卫不甚明白,赵司马出言补充,“明日便是太夫人寿辰,三姑娘在家哄太夫人开心,谈何来范阳?”
亲卫告罪,连连解释,“北城门递来的消息,确实是三姑娘的名帖。眼看着就要入城,属下不敢欺瞒藩帅。”
李涵蹙眉,这等时候,不好好准备寿辰,来范阳做甚?
令亲卫出门,寻常管事安排住所,又交代杨潇等人加强巡防,未等诸多事务落定,署衙就来人禀告,说是三姑娘已到府门,正下车呢。
话说范阳府衙门口,诸多人马簇拥一行马车,停在拴马桩前。打头的马车很是惹眼。宽敞精致,檐下还挂着一对儿六角风铃,晃动之间悦耳之声不绝。
一少女一步跃下马车。约莫十五六岁模样,鹅黄对襟褙子,腰系飘带。香包玉佩,叮叮当当。俏生生模样往等候的常管事行去,声如风铃,“常管事,一向可好?”
常管事作揖,“拖三姑娘的福,属下都好。三姑娘这边来,藩帅命人收拾了姑娘之前的院子,属下这就领姑娘去看看。”
说话间,一行人簇拥着少女行到后院。跟随而来之人,扈从去前院交代,婆子卸下马车上的箱笼,三两个随身丫鬟则一直跟随在侧。无需人吩咐,一切井然有序。
李三妹,李渭,这多年来,时不时来范阳一趟,对署衙和后院,再熟稔不过。一面同常管事说话,一面观察院中陈设。说着这株松柏,上次来时是个什么模样,那一墙的紫藤,上次又是个什么模样。林林总总,且不去管他。
李渭所在的院落,名为霜风居,毗邻李济的晓风院,是个极为宽敞的住所。一行人入内,三五句谢过常管事,也就自行收拾起来。随行的丫鬟,并两个嬷嬷贴身伺候。
另,还有个上了些年岁的老嬷嬷,同李渭告罪之后,自顾自回房梳洗。
及至李渭收拾停当,穿着一身男子长袍,领着这位老嬷嬷,一径来署衙寻李涵。
李渭得允入门,见李涵同赵司马宽坐,遥遥行礼,“大哥,三妹来瞧瞧大哥,二月的伤可是大好了?”说着,也同赵司马相互见礼。
她来得甚不是时候,当是有要事在身。
赵司马撇了眼李涵,打个哈哈,也就出门而去。顺带带走门外三五守卫。
偏生留下李渭带来的那个老嬷嬷。
李涵许久未见幼妹,当即端上笑意,“那都是多久的事了,早好了去了。而今你来,可是祖母有何吩咐?”说话间看向李渭身后的老嬷嬷。
这人,常年在太夫人身旁伺候,是惯来得用之人,轻易离不得。加之,老嬷嬷跟随太夫人多年,简直就是太夫人的半颗眼珠子。而今贸贸然来范阳,定然事情不小。
李渭招手,令老嬷嬷上前来。
“大哥猜的不错,祖母有事交代大哥。这不,特意使了钱嬷嬷来传话。”李渭说罢,又行了一礼,出门而去。
屋内,钱嬷嬷躬身行礼,“老奴见过藩帅。”
李涵不敢怠慢,“嬷嬷请起。祖母有什么吩咐,说来便是。”
“老奴来前,得了太夫人吩咐,说是要原样说给藩帅听。如此,老奴得罪了。”
李涵起身,在前嬷嬷身前站定,躬身受训。
钱嬷嬷虽然得令,却也不敢实打实受李涵的礼,虚虚往侧面站定。朝着汉阳的方向拜了一拜。这才开始训话。
“如今内乱不平,外敌又至,北有龙卢,南有北海。大郎,你还在观望什么!莫不是丈量着他人都是庐阳之辈,由得你挥军南下,灭了去!
北海求亲,这般好的机会,你还坐等什么?
既然你拿不定主意,那我便替你拿主意。
北海的亲事,我已替你应下。此前你鲁莽去信,要不是黄氏幼女脑子不好使,非看上了你,这关还不知道如何过下去。
至于那曹奔,不过是个拿捏手段罢了。待北海幼女嫁来范阳,有如此把柄,由不得她不听话。若是黄庭还想使什么手段,腾出手来,自然不会忘了他。
再有,莲蓬那姑娘,你要是实在喜欢,留着便是。
你不日即将成亲,妾室如何,等你有了正房妻子再说。
我虽看不上那北海幼女,可也决不允许我汉州李氏有这等乱了规矩之事。”
钱嬷嬷说罢,连忙跪地请罪,说是不得已,如何如何。末了,添补一句,藩帅此前的信,委实惹得太夫人不开心了好些时日。
李涵许久不言,钱嬷嬷跪地,不敢乱动。
香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