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之后,李涵又是三五日不见,莲蓬一人养伤,忒无聊。待李二爷伤势好转,便是去左翼营报道的日子,不能再等。见凌春居一点子反应也无,李济派人催促。
莲蓬心觉火候不差,命秋月寻些食材,摇晃着病弱的身子,去后厨替李涵熬上一锅芙蓉羹。
几日不见,方厨娘依旧是老样子,风风火火,朗声问好,顺带关切莲蓬的伤势。二人几句寒暄,芙蓉羹还未熬好,前院亲兵来请,言道藩帅在书房煮茶,请莲蓬姑娘品茶。
莲蓬佯装舍不得还未煮好的芙蓉羹,为难道:“劳烦等些时候可好?”
姑娘说话温柔和气,不见一丝不满。亲兵见状急切,“姑娘,属下来时,藩帅已经在等候姑娘。这羹汤,还是有劳方厨娘看着就好。”
也不等莲蓬和方厨娘应下,自顾自出门,立在门口作势邀请。
莲蓬朝方厨娘无奈笑笑,“那请婶娘帮忙看着点儿,我去去就来。”
方厨娘大笑,“哈,不来也成,横竖不甚重要。”
迎着方厨娘冲天的笑意,莲蓬出门,朝亲兵点头示意。跟着往前院而去。
署衙的李涵,哪里是亲兵口中所言,颇有闲情逸致煮茶谈笑。拒了北海的亲事,且不说各处防备,四下粮秣如何,就是汉州祖母处,也忒不好过。
原来,除了被送来延绵子嗣的莲蓬,太夫人一直希望李涵成亲。她老人家想着,北海黄氏幼女,蠢材一个,又有权势,这样的人最好。李家的未来,靠的不是女子,靠的是拼杀的儿郎。
倘是有幸得了天下,再立一位贤德之人便是。
这等姻亲小事,何苦算计如此。
哪料,向来听话的李涵,捏着鼻子也不肯点头,还要绝了这门亲事。是以,太夫人来信斥责李涵,连带李二爷也没捞着好处。
面对祖母的责难,正当焦头烂额的李涵,又闻亲卫来报,凌春居那姑娘,去了后厨。方才伤了几日,卧床不起刚过,这就要瞎折腾,尚在议事的李涵,当即令亲兵寻人。
及至莲蓬入书房,自然不见李涵煮茶,她疑惑道:“怎的,藩帅诏奴婢来此,有何吩咐?”
李涵恨道:“怎的,觉得胡大夫照顾得太好了?”
“奴婢哪敢,感谢胡大夫还来不及呢,如何敢有这等想法。倒是藩帅,若是觉得于理不合,往后莫要让胡大夫再来便是。”
李涵气得发笑,“你个小小奴婢,倒是越发大胆了。说罢,何事寻我?”
莲蓬这点子小伎俩,自然骗不过李涵。她也一点子不保留,说起了李二爷的请求。
李涵眼眸如深渊,“二爷许了你什么好处?”
“二爷说这事儿若是能成,往后替奴婢带些外头的小玩意儿入府。”莲蓬张口就来。
“蝇头小利,就你能看上。”
见李涵并无怪罪之意,莲蓬笑着得寸进尺,“藩帅,能答应么?”
李涵不言,仅仅是将手中的文书翻了一页。莲蓬上前,跪倒在翘头案一旁,替李涵研磨。
颇为喜庆的水红对襟褙子,在莲蓬一头墨发的映照之下,更显妩媚柔情。李涵眼角瞧见这等风光,便有些移不开。那文书上的字眼,从左眼滑过,又从右眼溜走。
盯了好半晌,李涵道:“我若是应允,你该当如何?”
言语如旧,一丝感情也无。莲蓬紧靠翘头案,同李涵相隔,不过半个身子,他眼神如何,最是明白不过。
“藩帅想要如何?红袖添香,不够么。”莲蓬挑眉一笑。
娇俏妩媚,仅此一眼。
“恐是不妥?万桥处已然去信,若是更改,岂不是失了藩帅风度。”
莲蓬研磨的手一顿,再靠近些,用受伤的肩头悄然触碰他。因他端坐胡椅,跪地的莲蓬越发矮小。再有她仰头同李涵说话,眼中柔情混着钦佩,直直朝李涵袭来。
“藩帅想要如何?”
李涵时刻关注,默默往后靠些,不忍触碰她伤口。
“越发不成体统,像是好全乎了。”
莲蓬不再靠近,笑得如同银铃,“还得有些时日,藩帅且是等等。”
“哦,哪里有一方统帅,等个奴婢的道理。”
李涵如此上道,莲蓬心绪不宁,双颊越发殷红。
“藩帅不等,岂不是可惜。”
“莫说整个大邺,就是范阳内外,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为何等你。”
莲蓬伸手握住李涵衣袖。褐红衣衫,金线堆叠。她一手落在其上,觉得有些刺手。
“真的么?奴婢听着有些伤心。”
“过些时日,州县巡防,待我归来再说。”李涵话锋一转,主动说起政务。
莲蓬捏着衣袍的手一紧。她这救命之恩,莫不是进步得忒厉害了。今儿不但入了书房重地,还听得巡防要务。
像是瞧见她双眼散发的性